此时此刻,许多高丽大臣,都对崔弘宰怒目而视。
你给国王看这玩意儿干嘛?
难道你还想在高丽国内大杀贪官?
崔弘宰却面带微笑,他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殿外,郑仲夫已经准备动手了。
但控鹤军的兵源构成复杂,将士来自全国各地,都是世家门阀送来的,代表着不同门阀的利益。
别说他这个第一武臣控制不了,就连权臣任元厚,也很难完全指挥得动。
郑仲夫朝李义方暗中点头,李义方走向一个青年将领。
那青年将领是任元厚的心腹,也是高丽宫廷禁卫统领,当即呵斥道:“不得再踏前半步,莫要惊扰了殿中贵人!”
李义方笑着说:“贵人们在殿中吃喝,我们却是饿了。洪将军想不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派人弄来。”
青年将领放下警惕,咽了咽口水:“来一碗松子粥吧。”
“好。”
李义方还在往前走,继续问道:“将军还要什么糕点果脯不?
“要一份糕点。”青年将领却是扭头看向殿内,寻思着找个借口开溜,去外面的偏房美美喝一碗松子粥。
锵!
李义方猛然拔刀,无比精准的砍中脖子。
青年将领毫无防备,捂着脖子还想挣扎,被李义方按在地上狠狠一抹。
与此同时,郑仲夫和几个同党,也陆续拔刀开杀,出其不意的解决崔氏、李氏、金氏、柳氏等族在控鹤军安插的心腹军将。
领头的被杀了七八个,余者被吓得胡乱逃窜。
李高带兵从外面进来,堵住逃跑通道,大喝道:“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面对堵住通道又披坚执锐的叛军,那些已经失去头头的禁军士卒,吓得纷纷丢掉兵器选择投降。
殿内有一个内侍走出来,还没看清楚情况就呵斥:“吵什么?里面的贵人都听到了!”
郑仲夫振臂高呼:“那些世家大族锦衣玉食,我们武人却穷困潦倒,这却是怎样的世道?我今天要铲除奸邪,有胆子的就跟我一起。殿内的文官,平时有欺负你们的,都可以去报仇一刀砍了。随我杀!”
“杀!”
在李高的士兵威胁下,那些禁军捡起武器,硬着头皮往殿内冲。
群臣还没反应过来,高丽国王就撒丫子跑路了。这位国王两度被软禁,对兵变和政变再熟悉不过,第一时间就从殿内的侧门往外跑。
“寒门不杀,只杀望族!”郑仲夫呼喊道。
群臣惊恐而逃,武人疯狂屠戮。
就连始作俑者崔弘宰、崔允仪叔侄俩,也终于感觉到不对。他们的原计划,是利用武人控制群臣,把任元厚一党给抓起来,根本没让那些武人肆意杀戮啊。
“寒门不杀,只杀望族!”
随着武人一声声呐喊,少数品级不高的文官,纷纷躲到旁边表明身份:“我是寒门,我是寒门!”
他们果然保住了性命,武人专门逮着高品级官员杀。
从帽子和服装就能看出哪些是高官,武人们平时受够了怨气,今天终于能够尽情发泄了。
文官一股脑儿的往两道侧门跑,跑出去才发现外面被堵住了。
高丽国主王构也被堵在那里,连连求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崔允仪怒斥郑仲夫:“你这是犯上作乱,要被诛族的!早早放下武器,迷途知返还能饶你一命。”
郑仲夫哈哈大笑:“你装什么好人?我作乱就是你怂恿的。你拿我当枪使,我也能拿伱开刀。除了陛下,逃到这里的人全杀了!”
任元厚惊恐道:“放下兵器,我可以授你文职,今后就不再是武人了。”
“杀!”
在郑仲夫的带领下,一群武人涌上去,对着手无寸铁的文官乱砍。
王构吓得蹲在院角,几个太监贴身保护。
崔允仪惊慌逃跑,被一个控鹤军士卒追上,一枪捅到后腰扑倒。又有一个牵龙队士兵,挥刀砍在崔允仪的后颈。
权臣任元厚,被李义方持刀所杀,足足劈了十多刀。
郑仲夫却是找到了老仇人,他揪住金敦中的衣襟:“你烧我胡须作乐,事后还要捕杀我。我做错了什么?”
金敦中哭嚎道:“将军饶命,是我年少无知。今日若是得活,我愿把侄女嫁给将军。将军只须休掉原配,娶了我侄女,今后便是金氏的女婿。”
“哈哈哈哈!”
郑仲夫愤怒狂笑:“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让我给金氏做狗?做了你金家的女婿,今后事事都听你金家的吗?”
郑仲夫挥刀砍伤金敦中的双腿,看着对方在地上惊恐爬行。
爬着爬着,他又砍一刀。
金敦中痛哭叫喊,又在恐惧的支配下,不由自主的继续往外爬。
爬到门口,郑仲夫笑着把此人拖回来,随手又是一刀砍过去。
足足劈了七刀,金敦中依旧没死,但已经放弃逃命,哭喊着趴在原地等死。
好多文官,都是被虐杀而死的,只因他们平时把武人欺负得太狠了。
最终,郑仲夫走向王构,把保护国王的几个太监全杀掉。
王构看着满地尸体,已然陷入从未有过的绝望。虽然他被软禁过两次,但那些政变还比较文明,别说胡乱砍杀文官,就连权臣都只是被流放。
哪像现在这般血腥?
郑仲夫叹息道:“陛下待我不薄,当初金氏想要捕杀我,还是陛下派人来通风报信。”
王构看到了活命的希望,连忙问道:“将军想要什么?我一定满足。”
郑仲夫说道:“陛下每次被幽禁,都有人救你脱困。你看这几个阉人,宁死也要保护陛下。陛下若不退位,我实在不放心啊。”
王构说道:“将军放心,我即刻退位,传位给太子!”
郑仲夫又说:“我的女儿,年龄与太子相当。”
王构说道:“请将军嫁女为太子妃……不对,是请将军嫁女为皇后!”
郑仲夫满意道:“很好,陛下这就去写传位诏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