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正闷头大口吃着董锵锵做的食物,忽地鼻子一痒,抬头瞄了一眼鼻子前的绳圈。
见猪猛然抬头,树上的雷兰亭变得更加紧张,急忙定住不动,套马杆的绳圈颤颤巍巍地悬在猪鼻上方。由于手抖得厉害,绳圈也跟着晃了起来。
猪不满地用鼻子顶开了绳圈,侧了下身,看到不断靠近的董锵锵,顿时警觉,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鼻孔里还发出气哼哼的声音,似乎在警告董锵锵不要再靠近。
董锵锵只觉得一股混合着植物的腥气味扑面而来,他立刻站住脚步。
董锵锵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在走近猪的同时已经给自己设计好了逃跑路线。一旦猪发动进攻,他知道朝哪跑才最安全。
虽然和猪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他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或许是因为猪的个头比之前碰到过的都小,或许是因为猪蹄上已经套牢了几根绳套,或许是因为失败的次数多了,人的心态也变得平和。
猪见董锵锵不动,再次低头吃了起来。董锵锵见它低头,立刻又向它迈进一步。猪马上警惕地抬起头,嘴里发出低吼,却仍没向他发起冲击。当它这样防范时,董锵锵立马停住不动。这样一来二去,董锵锵离猪越来越近,但猪却不再抬头看他。
猪食盆中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他离猪也只有一步之遥,这个位置其实已经是比较危险的了。他不敢靠得更近,转而慢慢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猪蹄下的绳套,算好可以用哪两个绳套套住它的前蹄。
他冲树上的雷兰亭点点头,雷兰亭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三根变为两根,最后变为一根。突然,雷兰亭一拉手里的两根套马杆,两根套马杆前头的两个绳圈同时套在了猪的下巴上,猪大惊,还没来得及挣脱,雷兰亭立即猛地向上一提,猪的嘴巴立刻被抬高了十几厘米。两个前蹄在不停刨地的同时也逐渐离开了地面。
急雨通常来得快去得更快。
陆苇哭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刚觉得心情平复了一些,乌云就徐徐地飘走了。阳光从云层后一缕一缕地漏了出来,重新照耀大地。
陆苇的身上和背包全都被雨水打湿。她站起身,拿起背包向车站走去。周围有打伞的人向她投去异样的眼光,但她全不在意。
一定要尽快多挣些钱,让父亲看病,让弟弟上学。虽然并没人要求她这么做,但她却觉得自己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同时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责任感。
带着满腹的心事,迎着公交车司机鄙夷的眼神,落汤鸡一样的她迈步上了回宿舍的公共汽车。
趁着猪蹄离开地面的刹那,董锵锵一个箭步冲到猪前,麻利地把绳套套在一支猪蹄上,快速一紧,完成后又立即给另一支猪蹄套上并扎紧了另一个绳套。
猪吃痛,在绳套里狠命地晃起头来,雷兰亭一面用腿夹紧树干不让自己掉下来,一面用双手牢牢地把着套马杆,不让套马杆脱手,同时手里还维持着向上拉的动作。
董锵锵系完绳套转身就跑,就在他前脚跑开的同时,套马杆的绳圈一个被猪挣脱,另一个被猪弄断。逃脱绳圈的猪愤怒地嘶吼了几声,却并未追击董锵锵。
这时的它已不再对面前的猪食盆感兴趣了,而是不停地用四个蹄子刨地,同时把后蹄狠命地向后甩,但这几个绳套都系得很结实,不管它如何挣扎,绳套都没有脱落。
董锵锵跑到树旁,又检查了一遍绑在树上的绳结。还好,几个绳结都很结实,一点松动的痕迹都没有。
雷兰亭瞅准机会从树的另一侧跳了下来,绕了大半圈跑到董锵锵的身边,紧张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等。”董锵锵斩钉截铁地说道,“它肯定跑不了。现在就看30的威力了。”
余姜海迈步走进火车场管理员办公室,但办公室里竟一个人都没有,胖子也不在工位上,看来所有人都出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