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睡莲餐馆的后厨管理王经理。”董锵锵现在已经能把套话说的非常流利,“我想找能帮餐馆每天运厨余垃圾的公司。我在网上查到你们公司的地址,但电话打不通,我就跑过来看看运气如何。你们现在还承接业务吗?”他转头环视四周,“有报价单方便我先看看么?”
攫欝攫。中年人听完他的话,颓丧地把手里的一摞文件随手往脚边的纸箱里一掷,苦笑道:“不接了。”
“请问是暂时不接还是彻底不接了?”董锵锵偷偷按下录音笔的开关,大步走进办公室,“如果你们收费合理,时间可以再商量。”
“不,多米尼克……”中年人身子一歪,坐到了一摞纸箱上,神情落寞地低头拾起地上的废纸,“已经关门了。”
“关门?”董锵锵假装没听懂。
“这个公司不营业了,你去找其他公司吧。”中年人再次收拾起来。
“哦,抱歉。”虽然口中说着抱歉,但董锵锵并没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房间的中央四处观察。
墙壁上虽然空空如也,但之前挂过东西的地方保留了一圈四四方方的浅浅印迹,董锵锵猜测之前挂东西的时间可能不短。
见董锵锵仍不走,中年人有些意外,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你还有事吗?”
“唔……”董锵锵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瞒你说,我们餐馆之前跟威望迪接触过,它家什么都合适,就是付款周期太紧张。我老板让我多跑几家了解下市场情况,最终选出一家最合适的。我上午跑了几家,价格方面大同小异,但其中一家公司里有人告诉我,千万不能选威望迪,否则会有很大的风险,也是他推荐我来这里了解情况的。”
“你刚才说,”中年人狐疑又吃惊地望着董锵锵,怔怔地问道,“还有其他家也是这样?”
368612007030475122105107“是的。”
“哪一家?”中年人追问道。
“金狐运输公司。”董锵锵把跑过的另一家已经倒闭的公司名报了出来,然后大着胆子问道,“多米尼克的关门是跟威望迪有关吗?”
中年人长叹一声,陷入了沉默。
董锵锵明白,沉默在很多时候都是最好的回答。
他默默地走到中年人身旁,弯腰坐到他旁边。他已经看出来对方心里的苦水,有苦水就一定会有不甘心。只要有不甘心,就会有对他人倾诉的诉求。
一根法国烟伸到中年人的面前,紧接着是一个跳动的火苗,最后是董锵锵的问题:“如果你方便告诉我不能选威望迪的原因,我老板和我都会非常感激你。”
直到一根烟快抽完,中年人才开了口:“你们不能选它。”
“为什么?”
“因为它不是一家好公司。”
“你们公司就是被它害的么?”
“我们和它的合作一开始很正常,但它是大公司,为了做好它家的业务,我们就只能放弃其他小公司的业务,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从去年开始,它的付款就越来越慢。我们中间去找它要钱,但始终没有效果。”
“可你们这么大一家公司,不会就威望迪一个客户吧?”
“因为之前的老顾客是被我们主动放弃的,等我们再回去联系老客户时,他们已经被别的公司抢走了,到最后老的没了,新的不付钱,就只能关门了。”
“那它还是欠你们钱呀。”董锵锵忍不住点评道,“你们没去法院起诉他们吗?”
“当然打了。”中年人无奈地再次捡起地上的材料扔到了箱子里,“但打官司的周期很长,这里可是巴黎。”中年人说完又嘟哝了几句法语,董锵锵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也能猜到他是在抱怨。
巘戅追书看zhuishukan戅。“对你们公司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但我还得完成老板交代的工作。如果你还知道其他能拉厨余垃圾的运输公司,能告诉我么?谢谢。”董锵锵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他能找到更多类似多米尼克这种跟威望迪打官司的濒临破产或已经破产的公司,说不定也可以作为一个有利于做空的证据写入报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