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这消息可够灵通的。”董锵锵打趣道,“我这刚落地。”
“老白说你回来了。”
“17点到的。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除夕前一天,跟你提过,你忘了?你还托我帮你看父母呢。”佟乐乐笑道,“贵人多忘事。”
听佟乐乐这么一说,董锵锵依稀有了点儿印象,但这仨月他事儿太多,根本记不住。
“老白已经回去了,那你……”
“我一时半会还回不去,”佟乐乐的语气听着颇为无奈,“我妈也中招了。”
“那……严重吗?”董锵锵问得小心翼翼。
“年初挺凶险的,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上周好像好了,这几天又不行了,有些参数挺……吓人的,我和我爸都愁死了。”
认识久了,董锵锵从佟乐乐的话音里也能听出她情绪里的消沉,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只能好言宽慰:“你别着急,我爸去年底中招的,跟你妈情况有点儿像,现在好了很多。”
儿子的表情让董母立刻明白自己的失言,赶忙往回找补:“我说的是巴黎那个我同学的女儿,上次我还麻烦人家给你带东西,你们平时联系多么?”
这回轮到董母一脸凝重,好半天董锵锵才听到母亲低沉的声音:“比一月份好些,但肯定比不了生病前,咳,这也正常,毕竟我们的年纪在那儿摆着呢。”
“妈您就别操心了,”董锵锵生怕母亲又开始点鸳鸯谱,赶忙断了母亲的念想,以话拦话,“她不是我女朋友,人家有男朋友。”
董锵锵隐隐猜到佟乐乐可能要说的是她和老白取消结婚的事,但董母在旁边,他也不好细问,只能口中应着,挂断电话。
窗户被他大力推开,撞到其他窗户又弹了回来,差点撞到他的手。
董锵锵说罢作势欲走,被董母一把拉住。
洗碗池里果然还堆着董母来不及刷完的锅碗瓢盆,董锵锵麻利儿地撸起袖子,先把炉灶和台面上的污渍垃圾整理干净,再把锅碗里的残羹和拾掇出来的各种垃圾分类装袋,等到其他地方都干净,只剩刷碗一项工作时,他抬头朝母亲的方向张望,却见董母还在和佟乐乐说话,心下不禁起疑:两人也不熟,怎么说了那么久?但又不便问,便又低头收拾起厨房的边边角角,等到整个厨房焕然一新后,他才听到董母喊他过去。
“对,对啊,同学。”董锵锵一看董母“笑里藏刀”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这妈肯定是想歪了,“妈您别多想哈,我俩就是普通朋友。您刚才不是让我拿被子么?被子放哪儿了?”
董锵锵回来前就想好,先不和父母提杜蓝的事,这倒不是他不愿官宣,主要还是一怕父母,尤其是董母没完没了的盘问,二觉得时机不好,等董父痊愈了再宣布更合适。
“这是不是就是过年时去医院看过我和你爸那姑娘?”董母眼中升起整晚少见的笑意,“她是你德国那边的同学?”
“你先别管被子,”见儿子顾左右而言他,董母顿觉儿子和姑娘间肯定有猫腻,“你俩读一个专业么?这姑娘我觉得长得挺好看的,人也不错,还关心父母。她叫什么来着?什么乐乐?”
“协和治疗效果很好么?”
董锵锵听得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他想不到父亲会如此固执,刹那间,房间里的气压憋得他喘不过气,他一拍桌子,噌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窗户旁,“啪”地一把推开窗户。
“那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董锵锵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不对不对,春节那时你们明明给我打了,可您和爸谁都没提这事儿,这病的死亡率不是开玩笑的啊,爸都这样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