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听到手机在响,以为是医院打来的,掏出来才发现响的不是国内手机而是德国手机,一通手忙脚乱把德国手机从包里翻出来,是冯冲打来的。
“董锵锵,那个陆苇到底什么情况?”冯冲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兴师问罪,火药味十足。
“陆苇?”对方没头没脑的话把董锵锵问得一愣,“她怎么了?”
“她蹲过监狱,这事你知不知道?”
董锵锵心一沉,陆苇这段过去除了老白、佟乐乐几个汉诺威的熟人知道外,他没对特里尔的任何人提过,冯冲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手机那头冯冲的质问声震得董锵锵的耳膜嗡嗡响,他把手机免提打开,放到驾驶台上,边摇上车窗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冯冲“哼”了一声,道:“我今天在大学食堂碰到一个教中文的同行,巧的是他也是汉诺威大学的学生。既然都是同一所大学,又都教中文,我不可能不跟他提陆苇。结果等我把陆苇吹到天上去以后,那人跟我说陆苇因为考试作弊还是别的什么事,不仅被大学开除学籍,甚至还蹲了几个月的监狱,去年底刚放出来没多久。最后那哥们儿说陆苇不可能回汉大继续读书了,汉大不会要一个有犯罪记录的学生,他说我一定是搞错了。我不信邪,就给他看陆苇上课的照片,但打脸的是,他一口咬定说上课的人就是汉诺威的陆苇。董锵锵,我就问你,这事儿你事先知道么?”
董锵锵没料到陆苇的底细这么快就被冯冲摸清,他能理解冯冲的愤怒,而且之前他和冯冲说过,如果陆苇有任何问题让冯冲联系他。
“冯冲,她是坐过牢……”
“董锵锵,我有好事都想着你,但你知道这么大的事却瞒着我,你可太特么不够意思了,你这是跟她狼狈为奸一起骗我。”冯冲怒吼着打断董锵锵继续往下说。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大学有规定说坐过牢的人不能当中文班老师教书么?”
“董锵锵,我早跟你说过,如果她没任何学术背景,根本不可能有资格教中文。退一步说,就算我不计较她是不是坐过牢,我就问你,她现在还在读大学么?”
“你上次不是说你收到了她给你的材料么?你看了没问题才提交给大学,大学也认为没问题才和陆苇签的合同。难道我听错了?”董锵锵奇道。
“知道这事后我专门去查了她申请当老师时提交的材料,她的学生证上只写了学期数,但并没注明学生证的有效期范围,我问过她这事,她说那边的学生证上就是不写有效期,我就信以为真,这事也怪我大意了。听了汉大那个学生的说法后,我联系陆苇,让她提供在读证明,她迟迟没给我,再打电话就不接了,这说明什么?我告诉你,她这就叫做贼心虚,这不是骗是什么?我最讨厌骗人的人,尤其还是这种骗同胞的。”
董锵锵这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知道这时的冯冲正在气头上,他应该让他先把委屈都说完,不然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所以等冯冲不再说话后他才再次开口。
“冯冲,首先我得跟你说声‘对不起’,不管怎么说,陆苇都是我推荐给你的,出了这种事,我感到遗憾的同时又觉得很惋惜。”
冯冲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打断他,但董锵锵能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浓重喘气声。
“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我骗了你,如果你指的是我没告诉你她坐过牢这事,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没说是因为我认为第一这是她的私事,第二这和她教中文无关。她走过歧路,也因此受到了惩罚,所以我才想帮她争取一次机会。但我并没想骗你,所以我没拦着你和她要证明。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为了一个朋友骗其他朋友,那不是我的作风。”
“你说实话,她是不是你前女友?”冯冲瓮声瓮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