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秀第一次彩排失利后,论坛里说什么的都有,最先跳出来的是阴阳怪气嘲讽模特的,认为报名的模特普遍腿短,彩排也没专业人士指导,从头到尾都拉胯,都是笑话,简直就是故意暴露中国女性的缺点,还丢所有国人的脸。
参加彩排的姑娘们由于提前被郑春花打过预防针,知道跟搅屎棍搅合最后只能溅一身屎,所以对嘲讽都没理会,但模特们不吭声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吭声,很快就有充满正义感的同学看不下去,大家平时都要忙学习和打工,对中国周可以持保留态度,但不能人身攻击,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出钱不出力也可以夸两句,实在懒得夸也可以闭嘴,怎么还能有出了力还被人讽刺挖苦的道理?简直可忍孰不可忍,老子没时间参加中国周难道还没时间怼你个说便宜话的键盘侠么?
站出来维护正义的同学越来越多,有全方位无死角往死里怼挖苦者的,有理性分析挖苦者是王八蛋的,甚至有人开始翻旧帖,大有不人肉出挖苦者的真实身份绝不善罢甘休的气势,吓得挖苦者立刻道歉和删帖,没等董锵锵找出对方的登陆IP就已经销了号,彻底销声匿迹。
大家纷纷安慰和鼓励模特们,态度积极端正的女生们表示会吸取第一次彩排时的教训,总结经验,采纳大家的合理化建议,争取让第二次彩排变好。
这时有人提出衔接出现问题的本质在于模特都没经验,同时可以走秀的学生太少,陆续有女生站出来表示虽然个头不够高,也没走过秀,但愿意有力出力,不让这次走秀受到模特少的影响,报名女生开始与日俱增,并从特大开始向特里尔应用技术大学、萨尔布吕肯大学及音乐学院的留学生圈蔓延。
旗袍秀报名人少郑春花为难,报名人太多郑春花还是犯难,前者是无人可用的烦,后者是用谁不用谁的难,毕竟打击谁的积极性都不合适,可人多确实不好安排,董锵锵从拍的彩排照片中选出一批认为还不错的发给郑春花找人剪辑预热宣传片,同时建议她可以安排两场走秀,赶时间的同学走第一场,不赶时间的专心走第二场,两场中间可以弄个中场休息,如果到时一个两个没来也不影响最终的走秀效果。
有学生表示大学音箱也不够给力,属于上世纪的产物,在礼堂做个扩音喇叭还欧车,当功放使肯定勉为其难了,他可去找玩乐队的哥们儿借,保证听觉效果一流。
论坛里除了有针对旗袍秀的风凉话,还有针对筹备组的各种闲话,有说筹备组大搞噱头,借机敛财的,还有矛头直指郑春花的,说她博出位,打着自愿捐款的旗号暗地里向穷学生乱收费,利用中国周作秀的目的是为了积累个人的政治资本,谋求连任。
指望谣言能自动止于智者是不现实的,尤其是这个当口,所有人都有一摊子事要筹划要商量要协调要拍板,不能任由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泼脏水,更不能让同学们被误导。郑春花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发帖以正视听:她已担任过两届学生会主席,今年9月底期满后不会谋求连任,请所有为国内医护人员捐过款的同学们放心,等到中国周结束,学生会会第一时间将所有捐款捐给国内有关机构,到时会邀请学生代表共同见证捐款过程。在她发布简短有力的声明后,一场可能引发信任危机的风暴被及时地消灭于初时。
董锵锵非常不理解为何有人能脏心烂肺到这个地步,连如此公而忘私的郑春花都会被诬蔑和攻击,关键这事儿它并没伤害到谁的利益,那些造谣者说的煞有介事,仿佛亲耳听到郑春花说过要连任一样。他分别跟杜蓝和佟乐乐说起此事,两位美女的观点不谋而合:很多人都是损人不利己或见不得人好,如果让他们做,他们会百般推辞找各种理由和接口,但如果其他人做成,尤其还是个女生取得了成绩,他们就会觉得她定然落到了好处,他们相信他们能想到的就是事实,至于真相,他们并不在乎,中国人的想象力又是最丰富的的,鲁迅也说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果)体。
并没受到谣言影响的郑春花将写好的开幕式、闭幕式和防治非典的演讲稿陆续发给董锵锵,让他有空帮忙看看提些建议,董锵锵推辞不过,只好应下。
距雷兰亭承诺捐款已过去快一周,其他人的捐款陆续到账,只豪捐大户雷兰亭迟迟没转账,董锵锵猜他可能改了主意却不好意思说,索性给雷兰亭打电话,准备劝他捐个100(欧)意思一下得了,哪知雷兰亭的电话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没人接,又开始玩人间蒸发,董锵锵纳闷,给贺鸯锦打电话问缘由,贺鸯锦却说雷兰亭又带团走了,董锵锵只好给雷兰亭发短信,提醒他有空时尽快捐款。
事实果然没出董锵锵所料,端木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大众优先股的股票和看多期权上砸了百万重金,却没敢染指普通股及其看空期权。董锵锵在图书馆看书时手机没信号,等听到语音邮箱中端木的留言再回电过去求证时,端木那边早已买完。董锵锵心知这一天早晚会来,却没想到来得竟会如此之快。他相信,比大手笔投入更重要的是,端木比他更早越过了动那笔钱的心理门槛。
几份发言稿改好后,董锵锵打算念给房东让对方拍砖,毕竟这些内容是要在活动上讲给德国人听的,结果晚上到家刚停好车就听到“雷达”在不停狂吠,他以为又有野猪进了院儿,急忙往屋里跑,推开门却发现房东横在地上,人不知犯了什么病已晕了过去,通往后院的厨房门却并没大开,应该与野猪无关。他急忙打电话叫急救车,但接线员却很遗憾地告诉他,所有救护车都出诊了,他要么自己开车,要么打车,要么在家等救护车赶过去。
性命攸关的事儿董锵锵哪儿敢耽搁,背起没比他矮多少的房东就要出门,猛然想起还得带上老人的证件才能看急诊,可他根本不知老人的证件都放哪儿,正在犹豫,晚归的老白推门而入,三言两语问明缘由,大手一挥让董锵锵赶快带房东坐他的车去看急诊,否则等找到证件说不定人都没了,再说他的座驾比董锵锵的皮卡舒服的多,老人坐车不受罪,不然颠到医院半条命也没了。
董锵锵一听确有道理,这时必须先救人,证件什么的都往后放,当下老白风驰电掣载着三人赶到市中心的医院,趁着医生给房东做急救的功夫,董锵锵劝老白先回家休息,明天他还得继续去驾校陪公子们上课,有自己守着房东就好,老白笑说回去了也睡不着,正好陪董锵锵待会儿,万一真有什么事他也可以搭把手,毕竟他也是租客,房东的安危不全在董锵锵一人身上。
董锵锵把本来要给房东看的发言稿先拿给老白,让他随便提意见,老白考虑良久,琢磨着谈了几点,说的都很中肯,也都是董锵锵考虑不周的点。董锵锵找护士借来笔,坐在急救室外面吭哧吭哧开始改,边改边和老白讨论,等改的差不多时,医生走出急救室,告诉两人房东已脱离危险期,但还要再密切观察几日,问董锵锵和老白都是房东的什么人,当听董锵锵说自己和老白都是患者的房客时,医生露出讶异的神色,但还是表扬了两人一句做得好,否则再来晚一些,老人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