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米色到嫩绿色渐变唐制汉服的贺鸯锦在郑春花的搀扶下,一手拎着裙角,小心翼翼地从高台阶的最上方缓缓走下来。
只半小时不见,贺鸯锦已妆变一新。
一头黑长直已被绾成高高的流云髻,一支白玉簪花看似随意地别在髻中,耳垂两朵淡粉色珠花,随风轻摆。眉似远山,眼如秋水,鼻梁下是淡绿色面纱。董锵锵没想到平日里现代气息浓郁的贺鸯锦一番打扮后竟颇有几分古雅与婉约的韵味,轻纱遮面更是锦上添花的为她平添了几许神秘。
等她迈着碎步踱到古筝旁,郑春花旋即转身走回高台阶的高处,贺鸯锦微微欠身给高台阶最下方的观众福了福身,然后款款坐到古筝前。
这时雨忽然大了,台下观众嬉笑着四散开,纷纷寻觅躲雨处。
没人为贺鸯锦报幕,她也不介绍自己弹的曲目名称,直接就弹了。
她的手指仿佛轻盈的春燕在筝身上起起落落,上下翻飞,传统古曲的韵律婉转时像极董锵锵后院荷花在春雨中的轻声抽泣,激昂高亢时又仿佛随时会冲破天地间的雨水屏障,直达九天云霄。
董锵锵那天听贺鸯锦等人演奏时人在教室,心思都在听课上,今天才是第一次听贺鸯锦的现场,不由感慨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又忍不住好奇,不知佟乐乐和老白是不是也有如此技能。
贺鸯锦虽然开了场,模特们却并未登场,仿佛是为了吊观众的胃口。
一曲弹罢,台下掌声稀稀拉拉,有耐不住性子转身而去者,也有虽勉强留下却面露焦躁和不耐烦者,更多人则是议论为什么模特还不出场,难道广告上写的有误?还是说,这是古老东方国度在正式演出前的标准仪式?但现场无人提问,也没人介绍,众人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等到第二首曲子的旋律起,董锵锵几乎一下就听出贺鸯锦演奏的是最近欧美正火的后街男孩的一首歌,其实那天贺鸯锦等人在返场时已尝试过一次,发现用古筝演奏西方流行乐对吸引外国民众效果奇佳,但董锵锵不知道的是,贺鸯锦们对曲目都进行了适度的重新编曲,以和古筝的音色和气质更加契合。
等到第一个模特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擎着小伞从高处款款从高台阶走下时,现场响起久违的掌声。董锵锵对此毫不意外,走秀工作组根据模特们彩排时的表现,安排经验丰富、气场足的模特先走,势必打响当头炮。现在外国人都鼓掌了,中国人自然更要给同胞打气,董锵锵在人群中带头叫了声好,一声嘹亮的匪哨引得观众们纷纷侧目,有人也学着他吹哨,却不如他气息稳、音色亮。
出场模特越来越多,几乎每个模特都有精致的妆容和发型设计。她们依次从高处走到台阶的最下方,在人群前站定,再走回高台阶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