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雍也未在王府呆多久。
萧景仁带着肖敏悄然来到王府时,苏瑜已沐浴完毕,真歪在绣榻上闭目养神。
中秋日月满,将窗外整个庭院都照得恍如白昼。莫总管回着话:“……手在挣扎时脱臼了,想接回去那人又拼命挣扎抵抗,世子爷问是否要暗中请个大夫来瞧瞧?”
“找个擅常接骨的大夫,怎么带进来送回去,又该嘱咐些什么,都交给你去办吧。”苏瑜单手揉着太阳穴,眼帘有些沉重。
莫总管神态恭敬,“王妃放心,老奴心里有数,保管大夫只会以为是梦游一场。”
“你去告诉楚环,今夜好生休息,明儿晌午我再见她。”
莫总管正要提此事,那楚环小姐一直要求要见王妃,他才要禀报,不料竟被王妃看透似的,“老奴知道了。”
翌日晌午,苏瑜坐在妾奁前理鬓角,淡蓝色的蝶戏牡丹金步摇在耳坠边微晃,听着蝶依说楚环在外求见,苏瑜示意她请人进来。
这里是王府,多年的寄人蓠下日子教会了楚环卑微处事,她一进来,便跪在地上磕了头,“贱妾给王妃请安。”
楚环的声音很孤冷,带着怨意,苏瑜懂,“蝶依,将谢姑娘扶起来,不是叫莫总管带话给你,叫你昨夜好生歇息么?瞧瞧你眼下的乌青,若是叫嫣如知道了,可是会怪我没将你招待好。”
楚环大胆的看着苏瑜,眼中的沮丧如何也掩饰不住,“王妃,贱妾昨夜整夜未眠,就是想等天亮
见到王妃仔细问问,说好的昨日让肖家楼倒屋倾,为何肖敏还能活着?”
楚环这样直接,苏瑜也不跟她绕弯子,“世子爷什么也没跟你说么?”也是,萧景仁哪里用得着跟楚环说什么?苏瑜便将昨夜在京中发生的变故都叙说了一遍,“……肖禀坤不可能坐以待毙,只是他的反击是在我们的预料之外,不会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打皇帝的脸,不然相府完好无损,咱们却得落处身首异处。谢姑娘,我很能理解你报仇心切,你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等又如何?何况肖敏在我手里,我将他交你处置,只要你不直接捅了他,让他在关键时候还喘着气就行。”
楚环也是世家大族出身,自然是明白什么人最不能惹,一惹就要有彻底的把握,否则必遭反噬。只是又一个大好机会落空,她心里难免有些泄气和彷惶。
“其实有时候人死了还痛快,不然也没有那句‘死了是解脱,活着才受罪’的话了。”
楚环曲了曲膝,“那王妃能给贱妾一个期限么?”
苏瑜神情复杂的默了默,“我还没时间想清楚此事要如何处置,所以我不能骗你。”
楚环离开时眼神黯淡,好在她清楚,光凭她是绝不可能憾动肖禀坤那棵大树的。
苏玫穿着丹纱红的绣纹襦裙站在庭中,来回清点物品,全是给陈太太即将回下河县而准备的。采云被抬了姨娘后,头发已经梳扰起来,光洁的额头很是饱满,再添
上沈重霖待她不错,如今这时间正是红光满面。只是她不敢仗着得宠在苏玫面前放肆,规规矩矩侍候在一旁。
苏玫清点完毕,冲着采云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该置备的半件也没落下。”
采云曲了曲膝,“这都是夫人您调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