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就是大唐天下学问最好的人。”耿荣一边轻轻摸着宵哥儿的头发,一边带着慈父的柔心解释。
……
宋春花这几日颇为忧虑,事情要从几日前说起。
一日媒人突然造访,说是给她物色了一门好亲事,是她期待中人品贵重、家业有成的人户,偏偏后来听说这人户是嫂嫂给她寻的,这个消息就像是好好一锅稀饭里掉进一粒耗子屎,吃下去恶心,倒了又可惜。
于是她悄悄出门去打听,才知道对方家境富是富,但是个庶子,还是个姥姥不疼,亲爹不爱的庶子,她这要是嫁过去,手里拽不到银子不说,恐怕连多说句话都会被训没规矩吧。于是很是抵触,找到阿娘和哥哥想回拒这门亲事。哥哥倒对她这妹妹还有一丝心疼,阿娘却咬定了牙关就是不松口。
又坐在天井唉声叹气好一阵,心里越想越不如意。她可不想自己一辈子活得憋憋屈屈,连句做主的话都说不起。不行,这事还得去求阿娘松口。
相较宋春花的满腹忧郁,向氏自从应下这门亲事后,每日过得是红光满面,更是觉着扬眉吐
气。为着什么?为着那未来姑爷的三十台聘礼呗。有了这即将抬进府的三十台聘礼,向氏才觉得腰杆是真能硬起来了。虽然她时常说自己住宅子姓宋,可这宅子怎么来的却是她心里的病痛。
外头的婆子撩帘进来说:“太太,姑娘来了。”
向氏眉头一皱,本想找个借口让婆子将人挡回来,谁料她还没张嘴,宋春花就进来了。
“你这样没规矩的样子,将来嫁人了是要吃亏的,看得我得和你嫂嫂好好商量商量,给你找个什么教养大户人家规矩的婆子,仔细掬掬你这野脾气。”
听着阿娘话里的嫌弃,宋春花撅嘴不满,“嫂嫂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不是挺烦她的吗?怎么现在待她这样亲近?”
还不是看在那三十台聘礼的份上?等聘礼一到手,她也更有底气收拾孙嬉,现在自然是不能得罪啊!
“说你没规矩,你还真没规矩,她是你嫂嫂,有你这做小姑子的这样挑拨离间的么?”
宋春花简直气笑了,“阿娘,她对我用心不良,做的可恶事摆在这里呢,用得着我挑拨离间么?阿娘,我是不会嫁的,那涂家庶子没权没势,长房又壮,我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果
子吃?”
“你怎么就说不通呢?”面对宋春花的不识抬举,向氏也气得不轻,“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啊!你想想你若是在乡下村儿里,能得这么好的姻缘么?涂家是富贵人家,我特意问过媒人,就算是庶子,成婚后也是有家产的,你嫁过去哪里能吃亏?”
“你别听那媒婆子嘴碎,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去打探了,那涂家庶子在家就是个窝囊废,嫡母就是想给他娶门亲,然后随便赏他点儿渣渣就分出府去,那里什么家产,根本想都不用想。而且我还打听到涂家嫡母强势得很,连涂家老爷在她面前都要矮三分,何况是个卑贱的庶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向氏极力争辩,“那嫡母真是这么不通人情,怎么舍得给庶子娶亲用三十台聘礼?”
“三十台,数字听说挺多,但依我对涂家的了解,能抬来什么好东西?肯定都是敷衍我们的。”宋春花就是铁了心不嫁,她绝不会相信孙嬉会好心到给她选门不错的亲事,“阿娘,你醒醒吧,咱们现在是什么人家?在京城是立住了脚跟的,让女儿嫁给一个庶子,你让哥哥的脸面,咱们宋家的脸面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