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长叹了口气,“她不告诉咱们也是怕咱们担心,明日我会安排个御医来给嬷嬷瞧瞧,她既是想瞒着咱们,你就说御医只是寻常大夫。”
余氏点点头。
次日苏瑜随御医一同到了孙府,等到御医给章嬷嬷诊完脉,余氏在屋里陪着章嬷嬷说话
,御医站到院外回话。
“老嬷嬷上了年纪,体内诸多机能都在下降,才会出现不想动,爱发呆这样的情况,恕微臣直言,老嬷嬷肝气不旺,已至行将就木之际,大限也就在这几个月之内吧。”
苏瑜重重阖上眼帘,心里顿时升上一股强烈的悲伤,“你能用药么?”
御医摇头,“自然规律,微臣也束手无策。”
苏瑜默了默,“行了,你去吧。”
“微臣告退。”
御医一走,苏瑜就再也站不住,她瘫坐在栏椅上,望着庭中那处假山上的一株兰草发呆。
蝶依见她神情伤感,也没敢出言打扰。
一会儿余氏身边的嬷嬷过来请,她才往屋里去。
章嬷嬷看见她就笑了,“大夫都说什么了?难不成我得了绝症?要你在外头与大夫说这么会子话?”
苏瑜莞尔一笑,坐到床沿上,“嬷嬷不知道,我自打生了孩子后记性就差了,适才大夫交待我给嬷嬷用些补身的药,可是我记性又不好,这才缠着大夫多说了些话。”
章嬷嬷不点破她善意的谎言,毕竟身子是她的,什么情况她还能不清楚,“我就说我没事,你非得请个大夫来诊脉,浪费诊金不说,还害得我顿顿要喝苦药,敢情受罪的不是你们。”
章嬷嬷说完翻了一记白眼,惹得屋子里的人都大笑起来。
“这药虽苦,却都是好药呢,能延年益寿的。”苏瑜眸光真切,“好嬷嬷,你可得忍着都喝了呀,别耍小孩脾气不吃药,我已经让人给准备了好多的蜜饯子,保证不苦。”
余氏也在一旁帮腔,“这可以皇后娘娘下的命令,嬷嬷要是不照办就得抗懿旨,要是坐罪的。”
章嬷嬷作势吓了一跳,“唉呀,那你们药都别熬了,直接给我嚼了算了,我保证连药渣都吞了。”
“哈哈……。”
“哈哈……。”
众人笑过之后,苏瑜又道:“嬷嬷安心住下,这京城什么都方便。”
章嬷嬷却叹息道:“你们的好意我老婆子心领了,我能来看看你们,你们也没嫌弃我,这是我的福气。我就是想老太太了,老太太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那些年虽然家里时有风波,但人齐全呐,老太太又最是为儿女操心的,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老太太,我这心里就难受得跟堵着一坨棉花似的。”
说着说着,章嬷嬷忍不住老横纵泪,屋里的人也跟着红了眼。
章嬷嬷哭着哭着就累了,苏瑜又替她掖好被角,与余氏一前一后离开。
“御医到底怎么说?”余氏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