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但对于海幸的乐观还是很忧心。
海幸坐直了身子,错开了话题,“我有些日子没听到冒哥儿的消息了,阿娘,他是什么德性你清楚得很,让他万不能像从前那样胡作非为,丢人脸面。从前他只是海家的爷们儿,现在可是伯府的小舅爷呢。”
她正为她的事情忧心呢,怎么就提到冒哥儿身上去了?但钱氏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的问题,“你操心你自己的事吧,冒哥儿有我和你阿爹呢,能出什么乱子?不过他近日跟着他阿爹到处做生意,也算是长进了些。”
海幸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阿娘到底还是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祖母回了崇州,要是冒哥儿闯了什么祸就得阿爹阿娘还有她来收拾,毕竟她已经成了婚,该担事了,再怎么也找不到海珍那里去。
“阿娘有空还是多管管他吧,万不可让他再生什么事端,等这段时间过了,我给她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也该成个家了。”
钱氏慰贴的点点头,觉得幸姐儿成了婚,终是有个长姐的样子了。
母女二正说着话,石妈妈撩帘进来,边曲脸福礼便说道:“那戏子进
门了,大夫人请姑奶奶过去吃敬茶呢。”
钱氏的才稍稍爬满笑意的脸又瞬间凉了下去,“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口?”
“阿娘别恼,石妈妈,你去回话,我这就换衣过去。”说完,扭头又对钱氏说:“阿娘,你且先回去吧。”
钱氏闷声不说话,海幸知道她在想什么,“女儿知道阿娘心疼女儿,想留下来给女儿撑撑腰,可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娘现在离开伯府,才是最正确的。您想呐,大夫人这会子正没脸见你呢,你真要突兀到堂上去坐着,大夫人该难堪了!还不如不见,就让她以为是女儿懂事,让她以后多疼疼女儿吧。”
钱氏微微叹了口气,“你啊,你说你这么聪明个孩子,怎么就……”
“这是女儿自己选的路,阿娘莫要难过。”
海幸亲自将钱氏送到大门口,然后才慢悠悠往所谓的喜堂走去。
为了彰显自己对娇娘的重视,贺莲下令要将新房和喜堂好好布置。海幸还没作声,就被苗夫人打压了。就新房里换了新的被褥,贴了喜字备了红烛,喜堂则是上了新鲜生果,大门贴了两个喜字。这样的寒酸放在贺莲眼里原是让他很不高兴,但他又
怕再出什么变故,只能忍了,想着晚上要好好哄哄娇娘。
此时娇娘一身绯色新嫁衣,配着绯色红盖头,端着手站在喜堂上。喜堂上落针可闻,小伯爷没露面,苗夫人坐在上方也不说话,只有贺莲有些局促。
他心疼娇娘还怀着身子,想着海幸是不是故意让他们等?
贺莲不时朝门口张望,脖子都快伸出去了。
瞧着儿子这副不成气的样子,苗夫人气不打一出来,冷笑道:“又不是头一回拜天地,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没规矩?”
为了娇娘,贺莲只能陪笑,“阿娘,我没有别的意思,您误会了。”
“有没有误会你心里清楚,莫不是为了这么个卑贱的玩意儿,伯府里的正经主子都要候着是不是?”
贺莲不敢答话了,她怕阿娘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