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以为在听到她那么多的指责后,葛老太太母子俩会自惭形秽,没想到这对母子脸皮委实厚实,根本不能以常人之量量之。
而此时,杨氏也明白厅中这个姑娘是干什么用的了,感情先前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之后,还是带着一个以防万一找上门来。
“你们于家还有大房,还有三房,有的是人传宗接代,何必盯着二房的一个死人?当初既是将我们母子赶出于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该想到有今日。你们之前不怕我们母子出意外死在外头,不怕二房绝户,现在看梵哥儿有了好的前程就惦记上了,这是什么道理?”
“二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
于恩亭情急之下喊了对杨氏从前的称呼,说完意识到不对,但也没立即改口,而是继续说,“梵哥儿的孩子要是姓于,我们何必费这个心思?我们只会上门恭贺,不会让梵哥儿半分便宜。可是现在他让于家的血脉异了姓,那就是不成,他就得给我们于家一个说法。”
说完,他指着一旁的姑娘说,“这是谢家姑父的幼女,叫珊珊,愿意给梵哥儿做个小,只要她怀上个孩子姓于,咱们这件
事就平了,往后梵哥儿和他媳妇儿生再多姓啥咱们都管不着。”
这如意算盘打得,算盘珠子都崩到她脸上来了。
什么愿意给梵哥儿做个小,只要进了梵哥儿院儿里,那就是梵哥儿的人,要是给名分的,那怕是妾,也是个名分啊,将来于家人借着这层关系,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来闹就什么时候来闹?
葛老太太紧紧的盯着杨氏等她答应。
于恩亭则一副无赖状逼杨氏答应。
杨氏气得狠了,直接毫不客气的打脸,“我不管这姑娘是谁家的,反正跟我们家没关系,梵哥儿的孩子姓什么,梵哥儿如今大了,自有主意,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现在趁着梵哥儿还没回来,你们还是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梵哥儿既是如此不孝,那咱们也不必往来了。”
“你想让梵哥儿跟咱们于家断亲?”
于恩亭瞪大了眼,急道:“你想得美,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梵哥儿都是我于家的种,他的孩子也只能是姓于。”
……
花厅这边说话热闹,而海珍那边也早早就得了消息。
黄夫人怀里抱着外孙子,一边逗他一边对愁眉苦脸的海珍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一
面是庆幸你家夫君和婆母心思正,都把你看得紧要,一面又纠结这样的正真的好吗?瞧瞧他们对于家人不服软,闹出了多少事情来?于家人上门来闹这不是第一回了吧,我记得你们刚成婚那回他们就亲自上门来闹过。”
“就因为夫君姓于,婆母顾及着夫君的颜面,才肯耐着性子与他们说话,否则早就打出去了,哪能容他们如此放肆?”
阿娘的话让海珍有些骄傲,她就是命好,摊上这么个好的夫君,这么个好的婆母。
看着自家姑娘不成气的样子,黄夫人不免皱起了眉。她将外孙交给乳母,“也该饿了,带下去喂奶吧。”
乳母知道这是主家有话要说,不便她听,立即盈了盈身,抱着哥儿出去了。
“我知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无非是觉得自己命好,遇到好的夫家。可是珍姐儿,你家婆母和夫君如此珍视你,你可有想过为他们分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