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呢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似难以置信。
“当初随你出行的随从只是被打晕了,并未身亡,他醒来后回到了高家镇,在书斋里找到了你父亲,说了你被绑走的消息,那时书斋里有不少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开后你阿娘受不住打击,就当即故去了。”
贺风的话像一刀刀冷刀割着她的心,梁婉如一刻也在万明县呆不住了,“不成,我要回去,我要我回去找我爹。”
“婉如姐姐你等等。”
看着梁婉如就要扭身外去,南笙快步将她拦住。因为这些年被家里那个两面三刀的姨娘磋磨,南笙要比她同龄的女子早慧。
“你不能回去,或者你不能直接就这样回去。”
“为什么?”梁婉如不解。
“是啊,姑娘,梁姑娘的阿娘已经没了,阿爹又病重,她要是不回去,谁在她阿爹床前侍药尽孝呢?”二乔一副很懵懂的模样开口。
南笙狠狠了瞪了一眼二乔,“你给我闭嘴。”然后又对梁婉如说,“婉如姐姐,令慈是听闻你被匪徒劫走后亡故的,你的名声已损,若是正大光明的回去,岂不是要让整个高家镇非议?你想想,这对令堂的病情有帮助吗?”
梁婉如怔住了,像是魂魄被什么给钉住似的,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刚才贺风说了,金香楼的人还没放弃找你,你这样不加掩饰的走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届时令堂怎么办?”
梁婉如彻彻底底的慌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地,捂着脸大哭起来,“阿爹,阿娘,是女儿对不住你们啊,啊……。”
听着梁婉如的哭声,南笙也心痛得厉害。她害怕,害怕她的姐姐也和梁婉如有同样的遭遇。
她轻轻走到梁婉如身边蹲下安慰着,“我的话固然难以接受,却是姐姐你不得不面临的问题,高家镇,你和令堂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你想活下去,更不活在别人的非议里,你和令堂只能离开高家镇。”
听着南笙轻柔又带着点忧伤的声音,梁婉如缓缓抬起头来,“离开高家镇?可是,我阿爹在高家镇生活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离得开?”
“我还奇怪了,高家镇,高家镇,那镇上的人应该都姓高才是,你和你阿爹怎么姓‘梁’呢?”
宣瀚带着几分疑惑开口。
南笙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还没找到机会问。
梁婉如抹了抹泪,任由南笙将自己扶起坐到一旁,“我阿娘姓高,我阿爹是入赘到我阿娘家的,我阿爹原是上阳郡的人。早些年我阿爹时常想念家里的人,阿娘不忍心,便在有了我之后仍取姓梁,让我阿爹有个盼着和念想。自从跟我阿娘成了亲,我阿爹几十年都没再回过上阳郡,那边的亲戚也从未往来过。”
“上阳郡,在哪儿啊?”
南笙实在不熟。
上阳郡,不正是他刁蛮的妹妹昭姐儿的封地吗?
宣瀚一巴掌,笑道:”上阳郡离高家镇远着呢,不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要走好几个月的路程,与现在的万明县可谓是天南地北的差距。这不是正好吗?你们父女俩个回上阳县去,那里要是有亲戚就认亲戚,要是没有亲戚,我就让人给你们父女找个差事,反正能养活你们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