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嬷嬷在看到那传信的女使脸上五个鲜明的手指印之后,立即想到依岳老太太的脾气,约莫会兴师问罪。现在大老爷身体如此不堪,那岳老太太一来能说好话么?别刺激得大老爷出事,然后管家权又落到许姨娘手里。
于是她想到了南笙,若说这个家里还能指望着谁,那也只能是南笙了。
至少在南才成材之前,南家大房的天得由她顶着。至于怎么顶,就得看南笙的本事了。
南笙对岳老太太的了解,大多数都是从麻嬷嬷嘴里听到的,而且少得可怜。对于岳老太太的清楚认知,则是七岁那年她来给南雅庆幸,她和姐姐一直知道这个老太太并非她们的嫡亲外祖母,但对于那么慈爱还是有些期待。
谁料这个岳老太太一来,不仅没给过姐姐和她好脸色看,南雅坐着吃点心的时候,她竟还让姐姐给南雅倒茶添水。然后看到南雅那副得意的样儿,南笙心里的那点儿期待感很快就消失了。在老太太离开前的那一日,南雅抢才哥儿的玩具,她很生气推了南雅一把,结果遭了老太太一记耳光。
她永远都记得当时岳老太太骂骂咧咧的模样,哪里有半分慈祥和蔼的模样?分明就和街头刻薄的老虔婆差不多。
“那里来的小贱蹄子,敢拦我的路。”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见识到了这老虔婆的嚣张跋扈,怪不得许姨娘敢在南家如此放肆,原来是有遗传。
南笙没半点要让路的意思。
南雅立即开口,“外祖母,这是南笙,您不记得了吗?小时候她还挨过你的教训呢。”
岳老太太总算是想起来了,她是清姐儿那死丫头的女儿。
“滚开。”
听着这没好气的声音,南笙抄起手冷笑,“我才不让呢,要是让开,岂不是就要纵容你到我阿爹面前去胡言乱语了?”
“笙姐儿,你怎么跟你外祖母说话呢?”许姨娘现在看到南笙就恨得牙痒痒,一想到那日被她往嘴里灌肉菜的场景,整个胃都在泛恶心。
“奉劝许姨娘你莫要乱说话,我外祖母早就殡天了,哪里又来一个外祖母?”
南笙皮笑肉不笑的望过去,语气里半分尊敬没有,气得岳老太太险些抽过去。她被人尊敬了一辈子,怎么能被一个乳嗅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身上拿捏?
“我虽是你外祖母的继室,但也是正妻,按辈分我就是你的外祖母。”
听着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南笙很满意她现在生气的模样。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又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惜啊,我不认,我只认我那过世的嫡亲外祖母,旁的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当我的外祖母?”
“南笙,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这是对长辈的大不敬,告到衙门里你是要坐罪的。”
许姨娘气得牙根痒痒,而且现在重要是去找南文渊,不是在这里跟南笙闹唇舌。“奉劝你赶紧让开,别在这里碍眼。”
南笙半点动惮的意思也没有,这可真是惹恼了岳老太太,她指着南笙毫不客气的教训起来,“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婢,看来还是我儿待你太仁慈了,才教养出你这么个嚣张的性子来。”
南笙知道从岳老太太跟里不可能听到什么好话,但她提到了她阿娘,那就别怪她往许姨娘心窝里捅刀子了。只见她连忙捂住耳朵,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嫌弃,“我不听我不听。”
然后看向许姨娘说:“老太太,请你慎言,我可是南家大房嫡女,怎么能说是被许姨娘给教养的?你这话要是传扬出去了,岂不是要坏我名声,影响我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