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着他的兄弟个个如狼似虎,他却像羔羊一样温良柔善……
朱棣微微挑眉,假装没听到“帝王之气”这大逆不道的话,只问:“什么坑?本王怎么听不明白。”
其实那小和尚也曾拦住他,说送他一顶白帽子。
朱棣当时暴怒,本想直接绑了和尚押送官府。
可是思来想去,这和尚要是见了官倒打一耙,他反倒说不清楚了。
所以,他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这疯和尚,再胡言乱语,本王就要判你个谋逆,诛你九族。”
把那和尚吓跑了就算了。
结果没过几日,那和尚便被朱樉射杀在天界寺。
他想想有些后怕:这和尚原来是每个王爷都试试。幸好他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多生多少事端。
这会儿道衍再提这事,朱棣有点紧张,心中杀机隐动。
道衍说:“虽然殿下回答的滴水不漏,可是有心人若是非要往殿下身上泼脏水,进谗言,次数多了,也难保皇上和太子不会动摇。”
朱棣眯眼望着他:“大胆妖僧。你煞费苦心见本王一面,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父子兄弟的关系?”
道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其实不用贫僧多嘴,殿下如此聪明,心里也是明白的。”
朱棣冷冷地说:“知道自己多嘴就好了。”
道衍低声说:“皇上临时改变心意,不让殿下去就藩,却命你带着小王爷们去中都练武,就说明皇上对殿下的心已经不似从前了。”
朱棣垂眼不出声。
刘伯温那老匹夫不知道在老朱和朱标面前说了些什么,真是可恶至极。
朱棡和朱樉接连犯错,老朱都没怪罪,如期让他们去当土皇帝了。
可是他把北城兵马司管得那么好,老朱却迟迟不放他走。
不是想要多考验一下他,是什么?
若有机会,他定要把那老神棍碎尸万段,剥皮萱草!
道衍接着说:“殿下不可以坐以待毙。要早些为自己筹划才好。如今最紧要的,便是想办法早些去就藩。”
朱棣斜眼望着他:“你跟本王说这么多,对你有些什么好处?”
道衍跪下磕头:“若殿下肯让道衍追随左右。道衍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效忠殿下。”
朱棣气笑了:“本王对父皇和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只想守卫北疆,绝无二心。只要本王行得正站得直,怕什么佞臣谗言。本王要不是看在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胡扯。你要再敢来本王面前胡说八道。本王绝不轻饶。”
说完就拂袖而去。
道衍直起身,失神望着朱棣决然的背影,喃喃自语:“燕王,莫非贫僧真的看错了?你跟那些王爷一样胸无大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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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在官牙坐镇,听说外面有和尚求见,以为是宗泐回来了,兴冲冲出来迎接,结果发现是那个丑和尚道衍。
不是他以貌取人。
这个道衍实在是脸上每一个地方都长在他审美的雷点上。
五官不好看也就罢了,气质还很阴鸷。
反正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道衍无视朱柏的嫌弃,淡淡行礼:“湘王殿下。”
世俗之人,有几个不以貌取人?
他早已习惯别人因为这副皮囊对他的轻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