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很痛苦。
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能收。
因为他算了一下,六个人里,他只能影响邓镇。
等于没有任何影响力。
今时不同往日,他没有实权,收了钱不帮人办事,肯定会被拱到老朱那里去。
李善长只能老老实实跟人说:“这次本官真的没办法。”
可是那些人都不信,丢下银票,珠宝,古董就跑。
李善长盯着那一堆财物,琢磨了半天,还是把邓镇请来了。
邓镇虽然是邓愈的儿子。
可是邓家人口众多,邓愈长年不在,是个甩手掌柜。
邓镇日子过得不是那么宽裕。
自从邓镇娶了李善长的外孙女后,吃穿用度相比之前上了一个台阶,所以对李善长言听计从。
李善长说:“邓大人年纪轻轻就当上科举考官,真是可喜可贺啊。”
邓镇忙站起来行礼:“多亏了外公推举。”
李善长说:“我大明人才济济,若是没有人拉一把,很难出头啊。”
邓镇忙说:“是。”
李善长:“这些来参加考试的人也是。经过乡试选拔之后,都是人中翘楚。考场里发挥有好有坏,考官个人喜好也不同,考卷一交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即便是相同的文章,不同的人看,也会有截然不同的评判。”
邓镇:“是,外公教诲得是。我一定好好批阅。”
李善长说:“我有几个朋友的子侄这一次都要参加科举。过乡试自是没有问题,不过到了院试这里就……若是能提前知道题,多些时间琢磨,他们肯定比在考场急急忙忙写出的文章要更有把握。你知道怎么做吧。”
邓镇心里猛地一跳:草,这是要我泄题啊。
被老朱抓到了,至少满门抄斩啊。
李善长见他不出声,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你不用把原题告诉我。说个方向就行。”
邓镇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说:“知道了。”
科举考试的实施细则也同时发到各个布政司。
乡试定于洪武十年秋举行。
从今年也就是洪武九年十一月起便开始报名官学,为乡试做准备。
除南京乡试的考官由朝廷委派,其余各布政司考官由提学和巡按御史推举。
各地布政司和州府还要负责审核考生的资格。
布政司立刻上书诉苦:穷,没银子。
这么多考生,都要给路费。
州府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大明的惯例是,地方政府的一切开支都是自己解决,朝廷不管。
现在朝廷要选拔人才,让布政司和州府出银子,布政司和州府肯定不愿意。
这是老朱始料未及的。
没有钱,别说是给路费,就连乡试都没办法组织。
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十一月底,朱柏把他培训的二级官牙局和官银庄的人陆陆续续派遣回去了。
这些人拿了朱柏亲自盖了印章的“培训合格”证书,就去一级官牙局报到,就开始搞二级官牙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