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说:“妹妹别哭了,别把父皇吓坏了。”
安庆公主这才抽抽噎噎地对老朱说:“爷,救我。”
老朱咬牙:“可是那欧阳伦对你无礼。”
安庆公主:“他不曾对我很好,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我才会为他伤心。想来我年纪轻轻就要守寡,腹中孩子还未出世就要成孤儿,我怎么能不哭。”
老朱皱眉:“你莫怕,慢慢说。咱倒要看看,谁敢动咱的女婿?!”
安庆公主:“可是驸马寒微之时接受了胡惟庸的不少资助,自知不妥。如今胡惟庸胆大包天,总有一日要倒霉,驸马肯定会被牵连。”
老朱猛然想起欧阳伦之前的事,然后立刻就想到了李祺。
如果放过欧阳伦,那要不要放过李祺。
就算不杀李祺,只杀李善长,怕不怕李祺把长公主当杀父仇人?
李祺有的是那让人无法言说却痛苦万分的法子暗暗折磨公主。
老朱说:“咱再想想。”
安庆公主适时止住了哭。
老朱既然这么说,多半是不会杀欧阳伦。
老朱叹气:“果然女大不中留。”
朱柏跟朱标出来的时候,看他还闷闷不乐,笑了笑:“大哥也不必往心里去。其实吧。父皇也巴不得有个理由不杀李善长。”
朱标看了朱柏一眼,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老朱对李善长网开一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其实就算没有李祺,他也会找别的借口放过李善长。
现在只是给了老朱个绝佳的台阶。
安庆公主回了府,欧阳伦站在门口迎接,扶着公主下车:“殿下辛苦了。”
殷勤给安庆公主端来茶,试了试不烫才递给公主。
等安庆公主喝完,才敢问:“如何。”
安庆公主说:“唉,这世上,果然只有老十二有办法。”
然后她把事情经过一讲。
欧阳伦轻叹:“殿下又帮了我一次。”
朱柏越聪明,他越害怕。
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以后在朱柏眼皮子底下想找机会干点什么,越发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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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腊月和正月,时不时有人被抓去刑部审问关于汪广洋的事。有些问几句就被放回来了,有些直接就关起来了。
应天城里所有官员都被惊恐地阴云笼罩。
就连朱柏和朱标也很紧张,因为他们都不希望牵连太广。
百姓们浑然不觉,过年的时候依旧欢欢喜喜,串门走亲戚,逛庙会,放鞭炮。
老朱早命人把胡惟庸和汪广洋的宅邸围了起来。
抄汪广洋的家的活儿自然又落到了朱柏头上。
不是老朱偏心朱柏,而是他不放心别人。
朱标手里有没有这么强悍忠诚的人。
朱柏如今手里银子顶半个国库,压根看不上汪广洋家那仨瓜俩枣。
朱柏干这个活也干腻了,讲实话。除了抄胡惟庸和李善长的家。其他人,他都没兴趣了。
他背着手站在廊下,看东城兵马司把那一箱箱东西抬出来放在院子里,然后富贵他们分类,点数记录,贴封条,然后等着亲军都尉抬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