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中郎将为什么不考虑直接投靠北门学士,那些人能够给出的,要远在本王之上。”李绚平静的看着范怀义。
“那么今日便去吧,门口放好了准备的衣物,族兄去到昭陵之后,将奏折递送过来,小弟寻机送到中书省,然后上呈陛下。”李绚让开了牢门,李麟轻叹一声,迈步朝着李绚走来。
范怀义松了一口气,拱手:“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说完之后,李麟沉沉躬身道:“如此,一切就拜托给王爷了。”
“都没有,圣人甚至都没有提你的名字。”李绚神色依旧平静,但李麟整个人却顿了下来。
或者更准确的讲,这一次,就是武后的报复。
李麟微微一愣,心中轻叹一声,他现在才终于明白,李绚今日来安排他的原因。
“族兄,绚今日给你一个建议,回去之后,上书陛下,以举告累及昭陵起火,身心自责为由,请命清扫昭陵三年……你若是能待得三年,绚保你一个宗正寺之位,之后,由宗正寺一步步往外,至于能走到何处,就看你的造化了。”李绚轻叹一声,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帮助李麟最好的办法,如果他不需要……
范怀义脸色随之一肃,立刻拱手:“喏!”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消息是怎么被武后知晓的,但是武后得知之后,立刻便是雷霆暴怒。
“族兄,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李绚突然开口,李麟微微一愣,随即,他沉沉拱手道:“不该举告权大将军。”
李绚平静的看着李麟,轻声说道:“这一波朝野风浪的起源就在于你。”
范怀义忍不住的要继续冷笑,但在李绚冷冽的目光之下,他的冷笑很快收敛,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将李麟罚去昭陵,除了让他避祸,恐怕也有引蛇出洞的打算,如此,那些人想要对付李麟,除了自己动手,恐怕就只能够借用他人的力量,比如末将和周遂。”
李绚平静的摇摇头,说道:“权大将军能发配甘凉道从军,那是狄仁杰求的情;本王救李麟,是因为他是宗室的缘故;中郎将,本王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救你?”
李绚微微点头。
李麟从李绚身侧走过,然后拿起地上的包裹快步的走了来大理寺牢狱的门口。
李绚摇头,淡然的说道:“一个十六卫大将军而已,告就告了,更何况,他本就做错的……族兄,你错在头抬的太高,没有和同僚,还有顶头上司搞好关系,现官不如现管,最后的结局,便是两败俱伤。”
一场风波随即暴起。
李绚平静的摇头:“没有。”
“族兄!”李绚轻唤一声,李麟瞬间回头,眼中一喜,随即拱手道:“王爷!”
以后崔氏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轻则被人算计到丢官罢职,重则直接扔到军中,身死战场。
皇帝讨厌他,但皇帝离他很远;权大将军的人厌恶他,但那些都是武将,无所畏惧;那些算计他的人,短时间内躲他还来不及,如何会招惹他,但尚书左丞,还是清河崔氏的人,李麟顿时就知道,他的前途断了。
李绚转过身,看向身后黑暗的牢房之中,如果没有火光,你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人,也根本不知道那里究竟是谁。
“没有,没有是什么意思?”李麟突然间有些愤怒,快步的走到牢门之前,死死地抓住牢门木栏,咬牙说道:“是没有处罚,还是没有奖赏?”
他抓着牢门的双手慢慢的松开,然后无力的滑倒在地上,难以置信的轻声说道:“圣人厌恶我了?”
李麟满脸苦笑,但还是摇头,说道:“王爷应当知晓,阿耶已经年近六旬了,但还是益州都督府户曹参军,能将李麟送到左监门卫任职校尉,便已经是倾尽全力了……若是此事如此了结,麟上愧父母,中愧兄弟,下愧子女,还望王爷念及昔日之情,搭麟一手,无论是否有成,麟心中都无悔,不然,恐怕只有一死谢世了。”
能被分配到一个边缘县城,当一任县尉主簿,便已是他宗室身份所幸了,但仅此而已。
李绚微微点头,示意范怀义继续说下去。
直到李麟彻底消失,一个声音才在李绚身后的牢房里响起:“王爷为何不告诉他,尚书左丞是太子的人,这一次的风波,是北门学士针对太子的一次攻击。”
“所以,陛下讨厌我,和权大将军关系好的厌恶我,而这些没有算计成功的那些人,也嫌弃我。”李麟突然自嘲一声,说道:“我这一次,弄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李绚淡然的点头,说道:“中郎将,有事,可找昭陵守陵人,他们会告知本王的。”
“好吧,就如此吧,或许真的只有如此,才能获得陛下的认可。”李麟重重的点头。
没错,这就是武后手下北门学士对太子的攻击。
果然手段可怕啊!
《狱囚祷疾》
张文瓘担任大理寺卿时,执法公平,即使有人被判处有罪,也毫无怨言。他患病之时,大理狱中的很多囚犯都斋戒祈祷,希望他早日病愈。后来,张文瓘被调离大理寺。狱囚闻知消息,皆恸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