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周子鑫后退了一步,三人谁也没说话,静静的在门口等待。
这时屋里传来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声音:
“瓜子啊……来人了,你去看看谁来了!”
“知道了,奶奶!”
接着,卧室门再次推开,那个小伙子,双手端着装有排泄物的痰盂走了出来。
我和周子鑫同时捏住了鼻子,但那小伙子却习以为常的走出屋子,将痰盂倒进了院子厕所。
我给张鑫磊使了个眼色,我们三个也走出屋子。
瓜子倒完痰盂,转身看了张鑫磊,又看着我和周子鑫说着:
“你们是来抓我的吧?”
周子鑫点点头:
“是,你清楚自已犯了啥事。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处理糟烂事。”
“处理完,乖乖跟我们走,谁也别为难谁,行么?”
“行,谢谢!”
瓜子淡然的回了一句,心里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一脸的坦然。
我跟周子鑫以及张鑫磊没进屋,就在院子里靠着墙边抽烟闲聊。
不到一个小时,瓜子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我们面前,自觉的伸出了双手。
周子鑫深吸一口气,拿出手铐,一只手铐铐在瓜子的手腕,一只手铐铐在自已手腕。
我见这十九岁的小伙子,面色平静如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不害怕么?跟我们一走,说不定你要坐牢几年!”
瓜子摇摇头:
“不怕,在偷东西的时候,就知道自已的下场,但我能给奶奶尽的孝都尽了。”
瓜子转头看了眼张鑫磊:
“张叔,麻烦你有空的时候来照顾下我奶奶,她的药我都放在了床头柜,一次两片,一天四次。”
“瓜子,放心吧,你奶奶不行那天,我会通知你,也尽量帮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你被押送回来吊唁。”
“不用担心,村民都会帮着你奶奶的!”张鑫磊哽咽着,眼里都是不忍。
瓜子二话没说,弯腰给张鑫磊鞠了一躬,便被我们带出家,往村东头的执法车赶去。
路上,我看了看瓜子,谁都没说话,四个人都是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片嘈杂声,就见大约三十多个村民向我们跑了过来,挡在我们前面。
张鑫磊向前一步,看着人群前六十岁的男子劝道:
“三爷爷,您这是做什么,您是村长,可不能带头胡闹啊!”
村长抱着双臂,看着我们冷哼一声:
“哼,我今天还就胡闹了,今天有我们老少爷们们在,谁也别想把瓜子带走!”
张鑫磊苦瓜着脸:
“三爷爷,瓜子犯法了,这两位同志也是奉命办事,你们赶紧把路让开。”
“不让,谁也不能把瓜子带走,他家都多惨了!”
“就是,难道你们执法的,就没有人性么,他偷了东西,也不是坏孩子,那是为了孝敬自已奶奶!”
村民们你一句他一句的喊着,群愤激昂,有一种我们要把瓜子带走,就跟我们拼命的架势。
我见状喊道:
“各位乡亲,我们是执行公务,你们妨碍公务也是要受到处罚的,把路给我们让开,别捣乱了!”
可村民哪里听的进去,没有一个人搭理我,甚至虎视眈眈。
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响,冲天鸣枪示警喝道:
“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