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两日,周瑜带着吴夫人送的药膏和一盒凤梨酥离开建业,回柴桑养病。
船舱之中,周瑜望着一盒酥目光怔忪,耳边又想起那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当年孙策最爱吃这凤梨酥,每次从吴夫人那里拿到,便邀自己到船上分享,把酒迎风,畅谈人生。
如今只剩自己一人,看着熟悉的锦盒,鼻尖萦绕熟悉的味道,美味却再也难以下咽。
船到柴桑,周瑜见水寨十分干净,战船排列整齐,水军正在江口训练,暗自点头,徐盛虽然年纪不大,但治军有方,是个难得的大将。
小乔早早便在码头等候,见周瑜神色憔悴,不觉泪如雨下,哭得蹲在地上。
当年孙策不幸遇害,她眼睁睁看着大姐守寡多年,孤寂凄冷,听闻周瑜中箭,吓得当场便晕了过去。
周瑜上岸,搀扶起小乔,轻笑道:“为将者难免受伤,不必如此,你如今身怀六甲,更要保重身体。”
小乔泣不成声,二人上了马车,紧紧依偎在周瑜怀中,生怕再失去他。
回到家中,小乔早已亲手熬好鱼头汤,为周瑜滋补身体,才问起战事情况。
闲聊一阵,见周瑜只喝了几口粥,再没什么胃口,便道:“徐盛守御柴桑,日夜操劳,夫君若是吃不下,不如将这盒酥赏给徐将军,以慰其辛劳,放坏了可惜。”
“也好!”周瑜微微点头,忽然问道:“大乔到荆州后,可曾来信?”
小乔微微一愣,便知周瑜想问什么,摇头道:“大姐一去杳无音信,似乎……已经与江东再无瓜葛了。”
周瑜眉头紧皱,伸手将锦盒盖起来:“这盒酥还是留着吧,明日我去江边祭奠伯符,另外你写一封信到荆州问候大姐,她一人在异乡,年关将至,理当关心才是。”
小乔欲言又止,顺从周瑜之意,扶着他到后堂歇息,到书房准备书信。
周瑜独自坐起,坐到床前的梳妆台上,望着铜镜中略显憔悴的面容,神情愈发凝重,神色犹豫深沉,似乎在与自己对话。
良久之后,从妆奁中取出一枚银钗,拿在手中止不住颤抖,穿过凤梨酥,稍等片刻,取出银钗,却见色泽如常,暗自松了一口气。
又将瓷瓶取出,涂了药膏在银钗上,也没有任何异样,试玩两件物品之后,周瑜长出一口气。
铜镜之中,看到额头上冒出细汗,只是一盏茶的工夫,竟似从黑夜熬到白天。
“刘琦,你究竟查到多少真相?”周瑜眉头紧皱,神情痛苦。
枯坐许久,忽然心中一动,割下一块布片,咬牙割破手指,滴血将布片浸湿,转身来到后院。
在花圃中找到一处蚂蚁窝旁,将布片扔下去,很快便见一群蚂蚁聚集而来,抬着布片往草丛底下走去。
周瑜死死盯着那群蚂蚁,忽然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只见有几只蚂蚁忽然掉队,四脚朝天不断蹬腿,很快所有的蚂蚁都倒下,抽搐而亡。
看到这一幕,周瑜便知大乔所言非虚,更可怕的是,他竟也中毒了,极有可能与孙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