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显眼包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修已在门口焦急等待,刘琦一脚才踏进门,便道:“朝纲不振,曹贼弄权,兴汉之人,舍将军其谁?陛下和家父等一众臣属都在苦盼将军勤王呐!”
诸葛瑾随后将门关上,再次警告道:“公子虽有忠义之心,却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招致杀身大祸。”
“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焉能不急?”杨修慷慨道:“吾甘为社稷赴死,死又何惧?”
刘琦静静看着杨修,叹道:“匹夫之勇如何能成大事?若因此连累令尊及陛下臣属,你可承担得起?”
杨修面色涨红,大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将军之言尔,为何到此时反倒踟蹰不前?”
刘琦言道:“我也曾说过: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你可明白其中之意?若只凭一腔热血便可匡扶朝廷,王司徒、种大夫、董国舅诸公早已中兴汉室矣!”
杨修神情一滞,忽然跪倒在地,抱拳道:“在下此来,另有机密要事与将军商议:今朝中已有内应,将军若肯为外援,兴汉灭曹便在眼前!若有半句虚言,尸首分离,不得好死!”
“谋大事者不可意气用事!”刘琦上前扶起杨修,缓缓道:“吾素知尊父子皆汉室忠良,并非怀疑公子居心,而是劝诫公子要懂得自保之术,不忍看一位大汉忠良就此陨落。”
诸葛瑾也慨然道:“杨家四世三公,数年来东奔西走,陪王伴驾,公子一片赤诚,今既得曹贼信任,更要留有用之躯为国出力,刚则易折!”
杨修大受感动,郑重点头道:“只要将军信任在下,在下甘为曹贼爪牙,静待时机,以为内应。”
刘琦拉着杨修坐下,问道:“先生方才说邺城内应,可是尊父子几人?”
“非也!”杨修摇头道:“曹贼父子对朝中文武及后宫监视甚紧,群臣如履薄冰,岂敢贸然行事?”
诸葛瑾疑惑道:“既如此,公子何以如此有把握?”
杨修脸上又泛起红光,激动道:“二位有所不知,邺城有一位豪杰,姓魏名讽字子京,乃济阴人也,颇有智谋,深得曹丕信任,却有兴汉之志。暗结义士,组‘兴汉堂’,欲趁曹贼出征,河北空虚之时趁机起事。在下临行前拜别恩施崔琰,偶知此事,毅然加入,劝他蛰伏待机,特来与将军联络,共谋大事。”
“原来是他?”刘琦双目微凛。
魏讽谋反案,在曹魏时期也是一件大事,牵扯的人极多,连钟繇都牵扯其中,据传杀了千余人。
“将军也知此人?”杨修正准备表现一番自己的忠烈,见刘琦如此说话,顿时没了底气,难道魏讽策划此事,竟是刘琦暗中操纵不成?
“魏子京口才出众,倾动邺城,我早有耳闻!”刘琦怦然心动,问道:“不知兴汉堂现有几人,准备如何行事?”
魏讽时期曹操进位魏王,占据半壁江山,朝廷摇摇欲坠,还有那么多人心存汉室,不惜一死。
如今局势翻转,自己已经兼并江东,曹操屡战屡败,甚至一度远遁漠北,汉室中兴有望,更激起不少人的期待,这就是人心所向。
听着杨修兴奋地介绍,刘琦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暗忖道:“刘备被我接盘,孙权作茧自缚,如今连曹操身边都是心念汉室之人。阿瞒啊阿瞒,你拿什么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