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口闷下去,脸色变得有些扭曲。
他的断肢处开始生长出肉芽和骨质物。
十几分钟后一个崭新的右手就生长完毕。
“。。。我说,你的治疗液不能做得甜一点吗?每次都搞得像喝陈年地下管道里的污水一样。”
“呵,你要是不想自己的手臂外表全是糖分你就知足吧。”
身穿猎手服的人没好气地说道。
“。。。所以,现在做什么?”
“拜你那个绅士好朋友所赐,我们现在可不敢有什么动作。”
摇摇头,身穿猎手服的人把一个石板拿了出来,推到医生面前。
“诺尔德兰石板?”
“嗯,你去运作一下,我们现在要靠其他事情来干扰游方士和银甲密卫。
你去按照预备方案执行计划,就那个和揭露会的合作,我去尝试一下能不能给疯绅士的衍生物注射浓缩脑髓液。”
。
漆黑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微弱的光亮。
不知道何时来到此处,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的莫莱德的意识从混沌中恢复了一丝清醒。
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那一看就很昂贵的烛灯让莫莱德瞬间清醒过来。
酸痛的身体应激性地抽搐起来,莫莱德倒吸了一口冷气。
“喂喂喂,别乱动。”
温莎跑了过来,整理了一下莫莱德弄乱的绷带。
“你是谁?”
莫莱德看着陌生的褐发女子,心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冒出。
然而当他想要去抓住这模糊感觉的时候,它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消失不见了。
“哦,该死的破人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温莎一边给莫莱德把各种针线,插管拔掉,一边抱怨。
被刺痛折磨的莫莱德可没办法给出任何回应。
半个小时后,他那已经麻木的神经总算是好了一些。
在此期间,温莎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这么说,你是我远方,姨妈?”
莫莱德念着这个有些拗口的单词。
“对啊。”
温莎拿出自己的王国公民身份证明,指着上面的“芙兰利斯卡”,有些骄傲地说道。
虽然莫莱德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不过在了解到对方是自己的亲戚,而且还和自己的母亲有联系后,内心的焦躁不安也好了一些。
“对了,温莎,姨妈,费迩莉德怎么样了?”
莫莱德有些拗口地说出名称。
“费迩莉德累了,在睡觉。”
“累了?这怎么可能。”
在莫莱德的记忆中,费迩莉德就从来没休息过,没睡过觉,甚至没见她那个下午煮一壶红茶,看报纸晒太阳。
“是个人都会累的好吧?”
“。。。说的也是。”
莫莱德打了个哈欠,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唔,有点不可思议啊,看着这伤口感觉自己不是个人唉,但是我现在还是困得不行。”
“困了就睡呗,有什么好犹豫。”
“睡多了脑袋会痛的。”
“可你不睡脑袋也会痛啊。”
“那来点没副作用的安眠药呗。”
“你想得美,哪有那种好东西。”
温莎笑着说道。
莫莱德也跟着笑了笑,但是渐渐地沉默了。
“怎么了,你这是。”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温莎,姨妈。”
莫莱德有些萎靡地靠着床头。
“原本我是和希望世界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只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后,我又有点迷茫和恐惧了。
你说我过去的十七年活在那么狭隘的范围之中,那些我曾期望发生的事情我以前可以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呢?现在我得知那是可能发生的。。。”
莫莱德摇摇头。
“听你的语气,费迩莉德是不是可以把我的记忆修改?”
“哪有那种事。。。”
“可是你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不像是第一次看见我。”
他看着温莎。
“。。。是可以修改,怎么你想忘掉这一段经历?
忘掉你曾经差点被某种即将从你记忆中消失的东西杀死?”
温莎瞪着莫莱德,让后者有些心虚地撇过头去。
“行了,我看见就是害怕而已,你得勇敢一点,任何收获都是要承担风险的。。。”
温莎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岁数一下子好像变大了一样。
明明自己按照辈分可是和莫莱德同辈的,怎么就自然而然地教育起来了呢?
“呐,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所知道的世界仅仅只是真实的冰山一角。
现在你只能去学会接受。”
“嗯。。。”
“喂!打起精神来!不就是改变十七年以来的认知嘛,这有什么难的!你要想想自己可是从一众同龄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获得芙罗兰大学的录取的。”
温莎拍了拍莫莱德的肩膀。
“所以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说得对。”
莫莱德深呼吸了一口气。
“是啊,我在害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