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迩莉德拧断了一根黄铜管段把门的把手锁住,随后扶着没了一只手的莫莱德赶紧往三楼跑去。
“该死的,神在上,那不是你的仇家还能是我的?!”
莫莱德额头冒着冷汗,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手臂断裂处所带来的剧痛和肢体断裂的不真实感包裹了莫莱德的心神。
要知道以前能够动不动就搞献祭一只手臂,是因为左手基本上会迅速长出来而且没什么疼痛感。但是要是换成右手就不同了。
“我哪知道是从哪来的?仇家太多了记不清楚!按理来说是个人都该忘了我的,除非不是人的!”
费迩莉德皱着眉头,一边规划着逃跑路线,一边随手启动布置在这栋公寓中的各种秘仪来阻挡一楼的那个东西。
“哦,你这个刻薄的诺里安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要骂我不是人?”
“你别老是在这个时候凸显自己的聪明才智好不好?我是在说我那群仇家不是人!”
“他们当然不是人了,是人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莫莱德愤恨地说道,只不过这么一弄搞得他原本暂时抑制住的剧痛又开始“犯病”。
“。。。你就闭嘴吧。”
费迩莉德摇了摇头,拖着莫莱德上到了三楼之上的阁楼里。
“呼,那你打算怎么做?”
莫莱德靠着阁楼的木板,喘着粗气。
左手的手臂中的血脉显然因为他身体的创伤而被激活,巨量血液想要冲破限制所导致的肿胀疼痛让莫莱德感觉有些头晕。
“既然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仇家敢直接把那东西送到公寓里来,我们肯定是不能从正常的出口离开的。”
费迩莉德一边从阁楼的杂物堆中拖出几个用黑色防水帆布遮盖的箱子,一边说道。
“怎么,你还打算弄出个什么奇幻世界的通道不成?”
“没错,就是要展开一个通道。”
“。。。”
在莫莱德无语的眼神中,费迩莉德掀开了那些帆布,几个用黄铜金属层覆盖的箱子显露了出来。
她熟练地把这些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些青铜色的长方体,上面似乎还密密麻麻地铭刻着某种文字。
“神在上,真是见了鬼的。”
莫莱德摇了摇头,看着费迩莉德用这些长方体搭建出了一个门框的形状,然后对着门框念叨着什么。
在一楼的怪物冲上三楼,用它那如同未凝固沥青所组成的黝黑触手穿破阁楼之前,费迩莉德成功让那组建起来的门框中间形成了暗红色的光幕。
她拉着莫莱德撞进了暗红色光幕之中,两个人在一阵光怪陆离的波动中,从一栋三楼高的公寓瞬间来到了温莎在卡弗兰特郊外的酒庄中。
“该死的,怎么是你们?”
呆在这里的修丽雅差点就是一剑刺穿突然闯进这里的两个人。
幸好费迩莉德“皮糙肉厚”,要不然他们两个可就真的要去见神明了。
“有人袭击了我们,暂时避难。”
费迩莉德一边从自己的风衣内包中拿出一大团棉花塞进自己的穿透伤口,一边扶着快要昏厥过去的莫莱德朝着酒庄地下的手术室走去。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丽雅显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在我解决莫莱德生命危险之后再回答这个问题?”
费迩莉德看了看修丽雅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旁边的莫莱德。
“。。。那就快去吧。”
费迩莉德在修丽雅的帮助下把莫莱德搬上了手术台。
为了修复他失去的右手手臂,费迩莉德不得不将左手的限制有限地解除,使血脉的力量能够通过血管的流通朝着右边的躯体而去。
“。。。所以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和温莎有在公寓布下防御和警戒秘仪的。”
修丽雅直直地瞪着费迩莉德。
“不清楚怎么回事,有个边缘构造物寄宿在一个正常人的体内,以类似盗窃的手段闯入公寓随后故意死在一堆秘仪材料堆放的地方一次来掩盖自身的气息和波动来避开你们布置的秘仪。
随后借着意外死去的缘故诱使我去清除它所寄宿的人类尸体,借着秘仪催发的消除使得自己从寄宿状态回复到正常。”
费迩莉德一边操控着手术台的仪器进行手术,一边向修丽雅解释道。
“边缘构造体?怎么会有边缘构造体?怎么会是边缘构造体?”
修丽雅皱起了眉头。
噩梦边缘所催生出的事物被称为边缘构造物,这种东西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有着城市奠基秘仪的大都市中,况且是卡弗兰特这种现代的蒸汽城市。
不说烛教的驱散之烛光,机械临渊神教的圣祝蒸汽足以让这些构造体无所遁形。
要是出现在无望之壁或是北境绝境长城还好说,但是在卡弗兰特?
“所以我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稍微关注一下公寓的信息可能会得到一些线索吧?”
在费迩莉德的操控下,作为血脉限制基础的机械构造部分与莫莱德身体右边的主要血管联通,大量“迫不及待”的灰色血液开始奔涌向残缺处,一只崭新的右手正在被构造出来。
此时,一切都进入到了费迩莉德没办法管控的阶段,所以她也有空拿出怀表。
穿过通道所形成的时空失序导致她和莫莱德虽然是在“瞬间”来到了温莎的郊外酒庄,然而实际上正常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而时间失序所造成的后果已经在莫莱德的身上显现,半个小时积累的各种负担瞬间让年轻的小伙子像是透支了一般昏了过去。
“我倒是听说刚刚不久前,卡弗兰特短暂地响起了防空警报的消息,不过这种消息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发生,所以我以为只是另外一次常见的意外,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诺里安正在和艾斯弗洛列交战。”
“唔,那这件事大概是被游方士和银甲秘卫压下去了吧。”
费迩莉德摇了摇头,看了看莫莱德的新右手手臂,判断大概差不多到时候后,开始重新调整机械构造的限制器。
当然,大出血是不可避免的,在手术结束以后,费迩莉德正前方的衣服完全被莫莱德的鲜血浸透,哪怕是穿了白大褂也无济于事,看得修丽雅有些下意识地冷颤。
即便是无望之壁或是光辉远征中,这样的情况也很少见。
“烛台骑士还会这些?”
修丽雅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见过几个烛台骑士就敢这么问啊?”
费迩莉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好吧,没见过几个,那些人老是跟个雕塑一样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啥。”
修丽雅摇了摇头不去纠结这个问题。
“话说,温莎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她应该在统合国没什么事要做吧?”
费迩莉德感觉又要有大事发生,而在卡弗兰特周边拥有一定力量能够自保的似乎只有温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