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血衣,毕竟是那样存在,我们又怎么可能百分之百保证彻底抹除掉所有痕迹呢?”
全身被白银包裹起来的那人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假如说有,那你要怎么样?发动大规模的圣战到各处再搜一遍?
还是说你要亲自跑到灵魂之海上去问问那些其他的存在,那位究竟还有没有存在的丝毫迹象?我劝你想点现实的吧,更何况也不知道灵魂之海上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要是想找人安慰安慰,你可以去找其他那几个老东西,尤其是神父,他可太愿意在你坐在与他相隔一个木板的房间中不停地倾斜的样子。而我没这个时间,可得赶紧回血池修养修养身体了。
自从那个什么归一教会蹦出来以后,我就还没真正休息过。真是一帮如同苍蝇一般的恶心角色。”
椅子上的那位随即便向白银之人下达了逐客令。
即便那个全身被白银包裹起来的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无法阻止自己被对方的秘仪驱逐出住所,也就只好作罢。
而那位椅子上的大人物,在将使其烦躁的白银人驱逐后,整个房间总算是恢复了平静,静坐了一会后,他便从椅子上离开站起身。
如果此时那位年长的血衣大主教还在的话,他一定会马上明白,为什么这位要坐在椅子上,而且几乎每一次他来拜见对方,对方都是坐在那张特殊的椅子上,和这个特定的位置上。
那是因为这位人物的真面目实际上是一滩不可名状的烂泥一样的东西。
是的,坐在椅子上的并不是这位的真面目,而更像是其没有吞噬干净的猎物,其所残留下来的外壳被这位操控了起来。
而那极度令人恶心的躯体则藏在椅子下方的平台中。椅子的下方有个巨大的缺口,因为厚实红布的遮盖,所以血衣大主教才没能发现这个惊天的秘密。
随着这位操控着那具空壳离开了座位,其真正的身躯也从椅子下的平台中爬出。
那是一滩裹杂着各种尸体残渣的烂泥,有数百年前冷兵器时代的平民和普通士兵的遗骸,也有圣战时期的诸教会联军士兵和战争牧师的残存,以及蒸汽时代以来的现代化部队,甚至疑似还有点白银色骑士铠甲残渣的存在。
这滩烂泥缓慢地在房间中行走,所经过的地方全部都留下了一道血色的痕迹,不过这些痕迹很快就凝固并且与周围血色布料融为了一体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他穿过了这个用血色长布所笼罩的房间,来到了一个像是个圆形池塘的地方。
不过这池塘里面填充的可不是什么淡水,而是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血液。
这些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血液显然是来自于高阶血脉的存在,至少也是使徒级别的血脉拥有者才能让自己的血液染上尊贵的金色。
然而这样珍贵的血液却像是一般的水一样被使用在这里,两边还雕刻着四个龙头一样的喷泉设施,这些设施在不断地向池子里喷入这种血液。
真不知道究竟源血教堂中怎样存在的大人物才能够聚集如此多这样珍贵的血液,并且用来搭建这个池塘。
这位大人物所谓的血池便是眼前这个东西。
他驱动着自己臃肿的躯体,缓缓地从向下的斜坡移动到这发着淡淡金光的血池中,那整个难以描述的事物边如此淹没在了这带着一丝神圣气息的血池之中,只留下一个空壳在血池的表面以上,看起来就像是那个空壳在浸泡这些血液一样。
然而实际上在淡金色血液的表面之下,是那不可言说的一滩烂泥。
。
全身被白银所包裹起来的人在离开了那滩烂泥的房间后,并没有回到属于他的房间,而是去寻找了另外一位清醒中的老伙计。
他来到了一个如同大教堂的祈祷室的房间中,一个衣着得体,像是街区中那个最为和蔼的神父爷爷一样的存在正在一个无头的神像前行祈祷礼。
四周的窗户全部都是彩色玻璃,上面分别描绘着某个人像,看起来似乎囊括了整个源血教堂从开创以来,所有的圣人的形象。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阳光透过这些彩色玻璃照射进这个祈祷室当中。没有人操控的风琴开始演奏庄严肃穆,神圣的赞颂诗。
这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充满着让源血教堂信徒直接狂流眼泪的场景,因为那个全身被白银包裹起来的人而被打破了。
那个白银人的形象实在有些和这个场景不太符合,他的脸部是个惊恐状的人脸面具,全身上下充斥着各种死亡的元素,应该是呆在忏悔室当中的存在而不是在这神光赐福的祈祷室当中。
“怎么了老伙计?”
那个神父模样的人自然是察觉到了白银人的到来。但是他还是在做完了自己的祈祷礼后才起身问道。
“你知道莫顿堡的那个新出现的深渊是怎么回事吗?”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血衣那家伙,是他在负责艾斯弗洛列王国那边的事情。”
神父回答道,不过这显然不是白银人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想听听你的说法神父。”
白银人说道。
“血衣那家伙给我的答复我并不是很喜欢。”
“怎么,他又跟你提起那位可能存在遗留的痕迹?”
神父似乎很清楚血衣那家伙会跟白银人说些什么。
“。。。大致是这样的吧,所以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神父。”
白银人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问我是怎么看的?这可就不好说了。”
“别卖关子了,神父,我又不是什么迷途的羔羊需要重新获得指引,我现在只需要你的看法。”
白银人说道。
“好吧好吧,我的看法就是,这没什么事情。”
神父无奈地回答道。
“。。。”
白银人陷入了沉默。
“怎么,我的看法难道和血衣那个东西一样?”
神父见白银人沉默的样子便知道刚刚和白银人对话的血衣肯定便说的是这类似的话。
“是的。”
白银人点了点头。
“唉,所以说嘛,那就是没什么事,你别老是自己吓自己。”
神父如是说道。
“。。。”
白银人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朝着神父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这个祈祷室。
在神父这里,他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追问其他的老朋友了。因为神父本身就是他们当中最悲观的那个。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轮到自己当这个最悲观的人了。
白银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这里是个是白银一般的世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用白银制作的。只不过这里的白银大都是暗淡的,显然并不是一般普通的白银,而是昂贵的炼金材料,秘银所打造的。
白银人来到了位于中间的那个巨大的王座的座位前。他一路走,地面上便如同水面一样泛起波纹,仿佛整个地板就是液态秘银所打造的。
他来到了那个王座边,随即便坐了下去,然后摘掉了自己白银色的手部装置,显露出了一支残破不堪的手臂,这上面有腐烂的迹象,有焚烧的迹象,有被剧毒侵蚀的迹象,甚至还有发生了血肉畸变的部分组织。
很难想象这么多足以杀死一个人,哪怕是超凡者的东西竟然会在一个手臂上聚集。
随着白银人的手臂暴露出来,其手臂上的那些各式各样的污染开始极速向外扩张。
显然这样会产生巨大的疼痛,不过白银人还是一声不吭,似乎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而那些污染实际上也没有扩散太远,便被整个房间中流动的液态秘银所包裹。
从白银色的地面上迅速生出数不尽的一根接着一根的秘银所构建的长条,缠绕在白银人暴露在外面的手臂。
在这些液态秘银的流动下,白银人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抹除污染,十几分钟后,原本丑陋不堪,难以描述的手臂便恢复了正常。
最终在液态秘银流回地面后,白银人的那只手臂变成了苍白色。
随后他缓缓地将自己放在一旁的白银色装置重新覆盖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始,随后白银人开始逐步地将自己身上的白银色装置卸掉,让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液态秘银为他治疗。
最后进行治疗的,是他的头部,那里有如同白银人身体的其他地方一样,受到了各种各样污染的侵蚀,他的面部已经只能看清一个骷髅的模样。
在液态秘银将他的脸修补成一个苍白色的没有头发且无面的人后,这一切才总算是结束了,白银人重新将那个惊恐状的人脸面具呆在自己的头部。
。
莫顿堡地区,诺里安突出部侧翼。
圣银翼兵的第一轮冲锋勉强被秘血卫队的人挡了回去,趁着诺里安人重新聚集军阵的缝隙,艾斯弗洛列人将自己的普通部队向后方快速撤退,这些普通士兵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只能充当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