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乱成一团,薛瑁单手揪住孙氏的胳膊,将她狠狠推到谢见微怀里,怒不可遏吼道:“给我把这个疯婆子押起来!让府上的人都来救火!”
孙氏自己也懵了,她只是想小小的闹一闹,没想惹出大事,可老天偏不如她的意。
火舌窜上房梁,点燃了帷幔,一时间祠堂内浓烟四起,会武功的护院踩上房顶去灭梁上的火,剩下的人则去抢救堂上薛家老祖宗们的牌位。
火势太大,薛瑁也不得不加入救火队伍,衣裳被火星燎出了好几个窟窿,怎一个狼狈了得。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火势才被控制住,房梁烧黑了一大半,殃及最大的一面墙也被烧黑了,明纸糊的窗户摇摇欲坠,空气中飘着黑灰,被搬出来的牌位零零散散摆在外廊,有两个摆在最上头的抢救不及时,烧黑了一个角。
天上蓦地打下来一声闷雷,活像是薛家老祖宗被气的显灵了。
眼看大火被灭,薛瑁狠狠将手里的木桶摔了出去,直奔孙氏,甩了她一个巴掌。
孙氏后悔不迭,捂着脸哭着求饶:“老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知错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即日起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门!”
“不要啊老爷!妾身真的知错了!”
孙氏被强行架出了祠堂,尖叫声过了许久才彻底消散。
薛家祠堂被烧的事自然瞒不住,很快族中就都知道了这件事,天黑以后,族老们齐聚薛家前堂,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不像话!实在是不像话!今日敢放火烧祠堂,明日就敢把整个薛府都烧了!只是禁足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这般泼妇闻所未闻!依老朽看,将她赶到庄子上去,搓搓她的锐气!”
“此事不能宣扬,堂堂一个大太太,竟因为夫君要纳妾将祠堂都烧了,这名声若传出去,咱们薛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说的也是,还是要在府内才行。”
族老们纷纷向薛瑁施压,可薛瑁也拿不准怎么处置孙氏。
火烧祠堂是孙氏理亏,处置是应该的,可是处置的过火了,就怕孙家的人心有不满,就算孙氏只是孙家的庶女,不受重视,可孙家自恃高门贵胄,若把孙氏磋磨太过,就怕他们为了面子插手此事。
薛老太太头痛得不行,她看了一圈堂内,视线落在一直闷声不吭的谢见微身上。
“见微,你主意多,依你看怎么处置你婆婆比较好。”
薛瑁直起腰,若是让谢见微开口,那就好办了,即便孙家问责,他们也可以推说是谢见微出的主意。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谢见微抬起头,思忖片刻,轻缓道:“太太火烧祠堂的起因,是因为妒忌老爷给先夫人上香,既然如此,不如罚太太在禁足期间,日日给先夫人的牌位磕头上香,再加抄经焚烧祝祷,以此来抵消恶行。”
“至于祠堂的损失,就从太太平日的私几中扣出银钱来,这样也算抵过了。”
族老们商量了片刻,因为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谢见微的提议。
要怪就怪薛蟾把薛家的爵位作没了,现在薛家哪个外戚都得罪不起。
薛老太太吩咐冯妈妈:“从今日起,你去孙氏身边看着她,一定要让她日日给贺氏的牌位磕头进香,抄经也不得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