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陆罗自来在陆森跟前,他是不说假话儿的,思忖再三,他道出见完孟十三,与孟十三道明陆森之意后,他还是暗底里去查的事情,“大哥,灯山坍塌之事牵扯之人恐怕与殿下脱不了干系,我想着我们陆府应当多掌握一些主动权。”
能让他简称之为殿下的,自然是他们的长姐之子,当今二皇子李珩。
陆森对碧虚庄园于中秋之夜突发灯山坍塌的事件,他早先能放任陆罗去查,跟在孟十三后面帮着去查,他实则就有所彻查清楚的意思。
只是到半道……他不得不退。
“我起先由着你去查,便是有此想法。”陆森沉声低道,“后来你再来问我,我不再让你接着查,亦是有缘故的。孟大小姐虽是病弱,却是极为聪慧,她能让你来问我一声,此中缘故她大概知晓一些。阿罗,我不是不想查,也不是没有想过我们陆府应当在此事件上多掌握一些主动权,而是我……我们已然不能再踏多一步了。”
陆罗怔了怔,随即皱起眉头:“这是为何?”
“事到临头,便如船到桥头,有可能是自然直,也有可能直接就撞上了桥头。”陆森隐晦地答道。
“大哥是说……”
“嗯。”
陆森没有让陆罗把话儿说全,彼此却是都懂得彼此之意。
兄弟俩瞬时间俱沉默了下来。
经太医及时的诊断医治,陆娉婷的鞭伤伤不到要害,正如孟十三所言那般,看着浑身是血,实则皆为皮外伤。
简言之,此番陆娉婷掌掴孟美景,让孟美景受到了皮肉之苦,孟十三鞭打陆娉婷,同样只让陆娉婷受到了皮肉之苦。
皆无大碍。
写好医案,细细叮嘱了要注意的条条事宜,太医拎着医药箱便回太医院去了。
酥萃和酥阮谁也不敢马虎,将太医所说的医嘱记得牢牢的,一条也没漏掉地照办。
温氏守在床榻旁,看着喝过汤药之后终于睡得安稳些的陆娉婷,心里是既心疼心痛又七上八下的。
公爹政务在身,基本不会管到嫡女身上,婆母虽疼爱嫡女,却也听得丈夫之言,而丈夫那话里话外,不无都在说此番嫡女遭到孟府大小姐挥打的三鞭子,俱是尽因嫡女先无端掌掴了孟府二小姐之故。
此言,无非尽在说嫡女身上受的这三条皮开肉绽的鞭痕,皆为咎由自取!
嫡女乃是她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骨肉,便是脾性再坏,她也容不得旁人伤她的女儿一分一毫。
然而她无用!
事到如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嫡女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而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如若婆母能闹起来,闹到娘娘跟前去……
想到这里,温氏看到陆娉婷的睫毛动了动,她心上一喜,轻唤道:“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