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整个艾德文的外环改变了。
建筑物如同积木一样被打散,他选中的那精神病院被从遥远的地方拉扯过来,在这一条路径之中的所有建筑物全部避让,为这一个精神病院让开了道路,这是一种规则和混乱交织起来的变化,在建筑物活动的时候,一切都是这么混乱,但在建筑物停下的那一刻,在精神病院停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一切又显得如此和谐。
艾德文的格局被改变了。
羽翼将他放在走廊上,是的,此时,精神病院的走廊就在他的脚下,所谓的围栏和墙壁在他的面前都散落开,朝着他的两侧避开,为他腾出了一条行走的道路。
羽毛落在地上,又猛然飞起,那些羽毛编织出绳索,缠绕在那位祭司的手上,将他从地面上拉扯起来,放在了兰斯的身旁。
“……什,什么东西?”
“信仰。”
兰斯沿着走廊行走,整个精神病院的内部都随着他的意愿重新搭建,那些房间避开,让这一条走廊能够一直延伸,而在不远处,他的目的地就这么呈现在了兰斯·德维斯的眼中。
那一间房间。
此时,房间的门是敞开着的,那一位看守也站立在门前,在看见兰斯出现的时候,看守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仅仅只是站在这里。
羽翼收拢起来,收束在兰斯的背后,那只有一边的羽翼看起来并不均衡,不过好在他用另一侧的手提着那一盏肉烛,至少,从现在看,似乎稍微平衡了他的模样,一边是羽翼,一边是肉烛,他在走廊上行走,四周依旧在打乱重组。
祭司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见的一切,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令人震惊了,这种脱离了自然的景色,对一切肉眼可见的事物进行编织的力量,这就是恩泽的力量,将城市打散,将建筑物重组,这一种力量对于‘人’来说还是太过于超常了。
“只是投影的一点利用。”似乎是看出了祭司的异样,兰斯开口说道,“也就只能在这种地方表演一下了……这种控制只能够运用在投影之中,当然了,如果你在阶梯上行走到一个更远的地方,那么,在现实之中完成这一切也是有可能的。”
阶梯。
那就是觐见天使的道路,这一层又一层的阶梯。
他们穿过了那敞开的门扉。
“哟……哟,稀客。”
祭司听见了一位女性的声音,他看见那位女性就在那里,被大量的锁链拘束在牢房之中,而在穿过那一道门扉的时候,祭司感觉自己走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四周回荡着某一种震颤的声音,他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在这个牢房之中形成了一种震颤的共鸣。
那位女性有着一头蜷曲的长发,看起来并不算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典型的拉芙兰面孔,深邃的眼睛,瘦长的脸型,以及……因为缺乏光照而苍白的脸。
祭司看见,那如笼子一般的拘束覆盖在那女性的嘴上,在金属之后,血液的颜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我给你的要求应该是两个频段,对吧?”兰斯说,“我那个地方,以及这里,你只需要负责这两个频段。”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
“比才,乔治·比才,如果你安分守己的话,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兰斯轻轻敲了一下栏杆,在震颤诞生的瞬间,那些锁链将比才提起,这是‘最初’的拘束,也是在一次震颤足以产生频率的时候,将比才固定在‘这里’的方法。
“出现了意外状况?”
“一个可能的频段。”兰斯朝着比才靠近了一点,那些栏杆分散开来,他再向前一步,现在,他和比才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告诉我,在这座城市之中,那些被洪流包裹住的人在哪里。”
“喔……你是不是有点高看我了,兰斯大主教。”比才挤出一个笑容,“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可找不到那些人,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你说的那些。”
……是的。
那些枷锁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那些枷锁依旧束缚着比才,那么,她就无法真正意义上展现自己所拥有的那一份恩泽,只要频率到达一定程度,这些枷锁就会发挥出作用,将她带回到这里。
也就是说,即便这座城市真的存在一个处于额外频段之中的人,那个人和比才也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没关系。”
兰斯说。
他背后的羽翼在牢房之中展开,触碰到了那些枷锁。
于是,轻微的震颤声响,穿过牢房的墙壁,朝着四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