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看着最像水货的,却居然不怎么水货。」三乌鸦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扇动翅膀,飞到更高处,腹中大嘴张得不能再大,再大似乎就要将自己的身体撕成两截。
陆然以为这三乌鸦要调动哼哈呼喝黄白青蓝四把气剑,专攻葫芦头那张网的一角,却高估了乌鸦的头脑,低估了它的能力。
三乌鸦并不取巧,它选择了强攻,正面对正面,他打算以量取胜。
于是陆然看见了极其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幕。
三乌鸦原本攻击的节奏并不快,是像「哼——哈————呼——喝—哼」这样的,有快有慢,保持着某种韵律般的节奏。
但现在,节奏已经没了。
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哼哼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哈哈哈呼喝哼哈呼喝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呼呼呼呼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哼哈呼喝——
熟悉,是因为作为海子,陆然在许多个夜晚渔汛之时,看见过无数的鱼儿好似一柄柄飞剑,正在海面海下翻飞往别处迁徙。
陌生,是因为陆然从浊海出道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攻击方式。
一时间声响放至最大最杂,陆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有些忙不过来,头皮被震得发麻。
一道道蓝光、白光、青光、蓝光,过眼即逝,根本来不及计数,它们就像一群前赴后继的亡命之徒,正在以不惜任何代价的冲劲冲击对方的阵地。
陆然看到葫芦头皱了一下眉,似乎低声说了一句「不妙」,接着他调动两把飞剑,此时他不能再慢吞吞了,敌人已经入阵,敌人已经要破阵。
网终归会因为负荷太多而破,再平静的水面,在一场暴雨之下,也不得不热闹起来。
陆然忽然有了一些很不好的预感。
他知道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或是已经发生。
他知道自己之前想了太久,也看了太久,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并不是这场战斗的旁观者,他也是那张网后的守军。
可是,一切还来得及吗?
不要问来不来得及,不要再有多余的念想。
此刻,以形化物,自己要变成一把剑,一把利刃。
因为只有一把剑可以阻止另一把剑。
陆然飞身出去,树小姐以三亿四千年万年的生长速度,化作弓箭一体的某种神兵。
陆然一箭射出,射出的并不是长久以来树小姐的衍生,而是一团气。
这团气,渐渐从圆到长,到生出尖刺,到渐渐成型,再到挂上一团涅火,找到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直直射向了三乌鸦咽喉处。
但,能射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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