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跃惟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但语气不变:“你的选择伤害了那些爱你的人。”
他心里对沈清容,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情。
曾经他真心喜欢过她,认真追求过她。
甚至一度把她放在心尖上,当做仰望渴慕的白月光。
后来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知道自己的白月光不是她,那些浓郁的情愫也慢慢淡了。
但他还是依照承诺娶了沈清容。
想过如果她对他有情,以后两人好好过日子,做一对恩爱夫妻也不错。
毕竟他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在海城,他们这对最般配,也最合适。
但沈清容不爱他,甚至连一点喜欢都没有。
“你不会想说,你仍然爱着我?呵,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沈清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他腿上,“签字,我以后都在毓紫洲,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唐跃惟瞥了一眼文件——离婚协议书。
“真要离?”他的声音变得冷沉,“你对海城,对沈家,还有对我,没有任何留恋?”
沈清容终于转头看他,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只蝼蚁:“唐跃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以前你当舔狗的时候,我就瞧不上你,哪怕现在你在豪族有了一席之地,仍然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唐跃惟的心已经冷沉到底。
“唐修怀能给你想要的?”他冷冷地问。
沈清容挑眉:“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没错,以后唐家嫡系的大少爷是我哥哥,宁家继承人宁谨才配得上我,而你——”
她上下打量他,“一个待在海城,远离豪族权力中心的唐家旁支,以后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唐跃惟将车停在路边,雨水模糊了车窗。
他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
“沈清容,希望你不会后悔。”他突然冷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硬。
沈清容嗤笑一声,夺过文件检查签名:“你们还真是自大,这种台词我今晚听第二遍了,已经听腻了。”
她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高跟鞋。一辆黑色宾利适时地停在她面前,司机恭敬地撑伞迎接。
“大小姐,先生派我来接您。”
沈清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甚至没多看唐跃惟一眼。
迈巴赫内,唐跃惟看着远去的尾灯,眼中的平和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宾利上,沈清容拨通了一个电话:“哥哥,事情都处理好了……是的,明天就能到毓紫洲……谢谢哥哥关心。”
挂断电话,她望着窗外模糊的雨景,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留恋。
雨滴顺着车窗滑落,像极了沈家人愤怒的嘴脸和姚黎璇的眼泪,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沈清容是天之骄女,生来就该站在金字塔顶端。
任何阻碍她往上爬的人或事,都必须毫不犹豫地踢开。
哪怕是血脉相连的家人,哪怕是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利己爱已,才是她的人生信条。
……
沈家老宅,杜缨站在窗前看着暴雨如注,对身旁的楚斯炀低声道:“沈清容突然这么决绝地离开,恐怕不只是攀高枝那么简单。”
楚斯炀眯起眼睛:“嗯,的确如此……”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杜缨转头,狐疑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道:“特遣局派这么多高手来海城,你们的任务是不是跟沈家有关?”
她有直觉,沈家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所以沈清容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
楚斯炀捏一下她的小脸:“好好准备你的竞赛,其他事我来安排。”
……
夜晚。
沈洛庭瘫坐在沙发上,手中紧攥着那张一千万的银行卡,手背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