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寺宝来啦!”
随着北大街一声怒吼,街道上风卷残云似的人潮狂退,街边商贩们推着板车,抱着各种器具,逃也似的四散。
人儿出现在长街尽头,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糖葫芦串,满脸霸气侧漏的表情,白眼向翻了又翻。
“师叔,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什么回去?我就出来逛个街,你看看他们!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人儿摸摸自己光光的脑壳,气呼呼一甩脑袋。
跟在他身后的青衣僧人,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眉宇间倒是一片沉稳。
“他们都不太欢迎你。”
“智园,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光头撇着嘴,插兜望,“我怎么他们了?我一不抢二不偷,每次逛街我都付银钱的!”
“但每次逛街你都会打人啊。”
“我打什么人了?我打人那怪我喽?”
智园:……不怪你怪老?
“要不是那些不长眼的冲撞到我面前,我白费那力气打他们干啥?”
光头“喀嚓”咬了口糖葫芦,“我跟你智园,做人不要太古板!谁生而为人都是与生俱来头一回,率性而为,喜欢干啥就干啥。只要不违法!”
智园默默取出个绒线帽给她套上,光光的脑袋立刻消失。
“气冷。我给你织的……”
“智园你真厉害。针织女工样样在行!”光头拉过师侄的手,摸了又摸。
智园:……
“等你头发长出来……”
“无所谓了!”光头手一挥很是淡定,“大家都是光头,谁也不要笑话谁。”
智园:……你跟我们大家不一样啊喂!
“下次不要在藏经阁旁烧烤,还烧到自己的头发……”
“还不是那长老!”光头愤愤不平,“他不从窗口飞下来逮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最近北域有点不太平,盗匪横窜,你在寺里乖一点,不要到处乱溜达。”
“放心吧,盗匪遇上我,也得跪下叫爷爷!”
智园:……心好累,突然不想跟这孩话是怎么回事?
“智园大师,智园大师!”摊子后爬出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冲智园急急招手。
光头叉腿而立,一手插兜,斜乜那人,“是你傻还是我傻?你以为我看不见你,还是听不见你的声音?”
贩讪讪一笑,连滚带爬到智园身边,“智园大师,我听人,昨晚槐花宫遭打劫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智园点点头,“来的一伙人非常厉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槐花宫搬的空空荡荡,大家最近一段日子都要心。”
“啊是真的啊?”陆续有人从角落爬出来,聚拢到智园身边探听消息。
“我听我朋友,那伙盗匪非常猖狂,连槐花宫地砖都一块没放过,全给人撬走了啊?”
“是啊是啊,是连后山那条水源都给移山填海似的搬走了?”
“我去这也太神乎其神了!”
“这是盗匪能做到的事?”
光头换了只手拿糖葫芦,“盗匪什么盗匪?不会话!”
那是你祖宗干的!不是什么盗匪。
谁让槐花宫那老女人给她大和尚叔叔造黄谣,该!今晚她还打算去一趟,再把槐花宫摸一遍,连地底下的藏宝室也不能放过!
“太可怕了,这伙盗匪也不知是何人,隐藏在何处。”
众人议论纷纷,唯有光头手握糖葫芦面无表情。
当晚,宝同学再次夜游槐花宫,隔着窗花瞧见槐花宫大宫主躺榻上哼哼唧唧着。
昨晚没打过瘾,等下她再薅一遍槐花宫,再把那老女人痛扁一顿。
打定主意,宝上蹿下跳,花了半宿时间把昨晚没搬走的花花草草连同路边的砖,前后左右十几扇宫门,都给他们薅走。
临走前,神不知鬼不觉又把大宫主二宫主暴揍一顿,保证她们没个三五月下不来床。
瞧着槐花宫附近光秃秃一片,前前后后除零雪就一无所有了。
很好,宝满意点头,双手插兜轻松离去。
咬着一根草叶,顺山坡而下,家伙迎面遇上十几个大汉。
“哟呵,这哪来的孩?”
“该不会是槐花宫老娘们偷生的野种吧?”
“听槐花宫最近遭事了。大哥,咱们正好趁夜上去,把她们全都灭了!再看看有啥值钱的都给她拿走。”
“对对对趁她们病要她们命。”
光头两手插兜,面无表情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就是被中原通缉,流窜到我们北域的那伙盗窃集团惯犯。”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哈哈哈哈狂笑出声。
“这哪来的破孩,话口气好牛啊。”
“劝你们不用上去,上面已经被人薅的连一根草都没了!”光头颐指气使,“你,背爷我下山,爷心情好了,不定还能放你们一马。”
众人愕然四顾,随即又再次哈哈哈哈哈爆笑出声。
我勒个爷,这哪来的神经不正常的屁孩,她是怎么吐出“放你们一马”这话的?
“孩!你想上?”
“我看想上的是你们!”孩绷着脸义正词严,“知道我是谁么?”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