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符正欲开口,富弼便抢先说道:“有酒吗?这次乃是伱辽国不仁,你们二人作为特使,必须先喝酒赔罪,然后咱们再聊!”
富弼的气势,不容拒绝。
这时,苏良朝着船外喊道:“拿酒来!”
很快。
四大坛酒摆放在桌子上,还配备着一摞大黑瓷碗。
富弼看向刘六符,道:“刘兄,这次谈判有没有诚意,就在酒里了!”
“这……这……”刘六符看向酒坛,面带犹豫。
“怎么?怕我下毒?”
富弼端起酒坛,倒下满满一碗,然后一饮而尽。
一旁的苏良也打开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碗,灌进肚子里后,摇头叹息道:“我委屈啊!”
刘六符自知理亏,倒满一碗酒后,道:“我自罚三碗。”
当即,刘六符连喝三碗,耶律洪基也陪了三碗。
此酒乃雄州城驻兵所酿,甚烈,一般人喝三碗也就差不多醉了。
三碗酒后,刘六符和耶律洪基都有些头懵。
这时,富弼又开口了。
“刘兄、耶律皇子,你们觉得贵国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景明到底有何过错,竟要承担你国变法失败的责任,你国变法难道不是你家陛下做主吗?景明能做主吗?”
“你们如此陷害景明,我们要求让你家皇帝向景明道歉,难道有错吗?你们以为我们让你家皇帝道歉,是为了脸面吗?不是,我们是为了宋辽边境的商人。你们若不摆出诚恳道歉的态度,我大宋的商人还敢在榷场经商吗?”
“本来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但却被你家九大王全搞坏了,我们想的是如何大事化小,息事宁人,他想的却是攻破雄州城,活捉我与景明。实在无耻!实在卑鄙!”
……
富弼一边骂,一边喝酒。
刘六符根本插不上嘴,只能不断陪酒。
富弼喝一碗,他就喝两碗。
一旁的耶律洪基也陪着喝酒,不停向苏良解释。
苏良根本不听,也一直骂辽国无耻,骂耶律重元无耻。
不多时。
刘六符和耶律洪基便醉了。
耶律洪基较为年轻,趴在桌子上就起不来了。
刘六符则是意识到,今日对方根本不是来谈判的。
就是想将二人灌醉。
刘六符趁着还有些清醒,朝着后面的辽兵招了招手,道:“二位,我……我与大皇子不胜酒力,咱们今日就先谈到这里,明日再谈!明日再谈!”
很快。
刘六符被搀扶着,耶律洪基被抬着离开了大船。
富弼与苏良也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大船。
回到岸上后。
富弼与苏良便清醒了过来。
二人在谈判前便喝了醒酒汤。
第一次谈判,富弼和苏良就是为了灌酒。
先破坏掉对方的节奏,先给对方一個下马威。
与此同时。
苏良在与耶律洪基的交谈中也基本确定,辽国皇帝耶律宗真是能够妥协,向苏良道歉的。
但,这还远远不够。
苏良不但要让耶律宗真道歉,不但要废弃岁币,还要辽国赔钱。
当然,这要一步一步来。
当下,刘六符和耶律洪基已然陷入了苏良的节奏中。
论玩心眼,论谈判之术,宋人能当辽人的祖师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