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故事其实是一对兽人父子在人类城市生活的故事。”
“差不多就是这样。”
“但为什么不是人类。”数百年的岁月带给泰德尔智慧的沉积,“……你这么做和她们与兽人的矛盾有关?”
“嗯哼。”
“没有必要……她们不是冒失鬼,和兽人的纷争会控制在一定范围。”
“但精灵和兽人的矛盾是不争的事实。”
安南的语气带上了认真:“无论是你们这一批,还是下一批,所有精灵都对兽人报以偏见,或者说刻板印象,或者说所有种族……”
这是安南在尝试消除的东西。在自由城,因为有自己压制和数量太少以及没有触及利益,人类和其他异族还算融洽,外面可就不是这么回事。未来异族多起来也总会遇到许多纷争。
安南不会否认自己的魔法影像是为了赚钱,但在深层,他还有改变一些现状的原因……
泰德尔看了出来:“这是条很难的道路……许多比你,比自由城强大无数倍的存在和组织想要这么做,但它们都失败了……”
“因为他们做错了。”
自由城的成功为安南积累起了信心——他不再是那个和马丁卖木柴都害羞得不敢开口的男孩:“兽人和精灵打得头破血流,人类和矮人打得头破血流,矮人和兽人打得头破血流,精灵和矮人打得头破血流……忽略种族之间的纷争和杀戮,强行让他们放下仇恨……这不对。”
“强行让那些被杀死了亲人和刽子手握手言和,只会让矛盾从表面沉入内部。真正的做法不是强行让他们相互原谅,而是让那些没有沾染仇恨的人相互接触。”
安南并不了解那些组织,法斯特也不愿透露,但能大概猜到他们的做法。
仇恨,它是最鲜明,最强烈的情绪。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事物都会被碾碎成尘埃。
泰德尔不再劝阻,年轻人总要做些年轻人会做的事,散发年轻人的光芒。
“那么说回《当兽人来敲门》?”
“嗯,我想想说到了哪……为什么用兽人。因为这种亲情对于人类来说很普遍,它只是感人,但不是很感人。而且太普遍了,这么拍出来会让观众觉得‘噢这简直就是我’,然后感同身受,想起生活的负担,再没有心情欣赏魔法影像……一个兽人会模糊这种‘代入感’,会把观众从‘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摘出来,纯粹的欣赏这个故事。”
泰德尔觉得安南这么说是因为先有了答案再反推过程的诡辩,但还是没有反驳:“伱想要反差和戏剧性的话,不如改成兽人父亲和精灵儿子?”
安南想了想,拒绝了泰德尔的建议。
步子迈得太大只会激起精灵的逆反心理,被她们怀疑“你在暗示精灵是兽人的孩子?”,不如潜移默化地改变精灵的观感,就像美女与野兽。
看来安南有自己的主见。泰德尔不再劝说什么,问起剧情。
安南对《当幸福来敲门》的剧情记得不多,但没关系,他可以让法师给自己来一发抽记忆丝术。
那时候撰写剧本只是几天的事,安南现在先把主演敲定。
首先是关于兽人父子的选角。
安南最初的想法是老兽人。但它看起来太老了,被漫长的岁月摧残。而且从“安迪”回来后它和吟游诗人在海滩上表现《贝塔尔的救赎》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