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虎毒不食子。
可人又说,无毒不丈夫。
苏沫不是温室里被捧着长大的娇嫩花朵。
人性的恶,她从小到大见识过太多。
苏承德骨肉血亲,却弃她于不顾,于娟身为舅妈,却三番五次想趁着韩金梅不注意卖了她。
对,是卖。
直接卖给人贩子那种。
你说,这世界上什么叫至亲?
所以她能在回想中精准抓住今晚在包厢里樊六说话的漏洞。
他越是说钱忠文在乎钱凯,实际上越是不在乎。
他最初的支支吾吾也不是怕她录音,而是怕她不录音。
想到这些,苏沫莫名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苏沫抿唇浅呼吸,秦琛在电话那头低沉着嗓音开口唤回她的思绪,“苏沫。”
苏沫闻声,倒吸一口凉气,“嗯?”
秦琛,“医院那边一直有人盯着。”
苏沫,“那就好。”
秦琛又道,“但是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
听出秦琛话里有话,苏沫拧眉,“万一什么?”
秦琛没说后面的话,话锋一转,“你回来再说。”
苏沫,“嗯。”
苏沫开车回到翠竹轩时,秦琛正浓眉轻蹙往外走。
她隔着车窗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降下车窗喊住他问,“怎么了?”
秦琛没说话,看她一眼,迈步走到驾驶位前,“你先回家休息,我去趟医院。”
苏沫落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攥紧,“钱凯出事了?”
秦琛说,“死在了医院浴室。”
苏沫呼吸一窒,余下的话完全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自杀。”
秦琛道,“嗯。”
苏沫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上车,我跟你一起去。”
秦琛闻言,眉峰皱出一个浅‘川’。
苏沫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地一笑,“你不会以为我被吓到了吧?在你心里我这么娇弱?”
秦琛回看她,约莫三五秒,沉声说,“你下车坐副驾驶,我来开。”
秦琛话落,苏沫没反驳,“行。”
下一秒,她推门下车,刚站稳,秦琛手一伸,把她拥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