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能透过他们看到更遥远的星球。
“那些人……是闲鹤心底无可替代的存在吧。”
“嗯。”
“他们一定是非常好的人。”
听到这话的云闲鹤轻笑了笑,眉眼染上些许的暖意。
“非常好。”
正是因为太好了。
所以他可以为了他们去做任何事情,可以舍弃其他人双手奉上的任何感情。
如果过分沉迷任务世界,身心都融入整个世界,是会被同化的。
届时就会被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里,循环反复,再也不得出路。
而一旦在星海中迷失,就再也回不去家了。
“你要去找他们吗?”
“等到我帮别人实现完愿望。不过,果然我当初该把那盆「雅契黎娜」收回来的。”
听到这话的诸伏景光顿了顿,旋即闷笑出声:
“只是梦罢了,我不会太当真的。”
异世界的访客……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
那样的话……即便是分别,也可以期盼某天的再次相遇。
毕竟,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距离过于遥远了。
“要与我们成为一期一会的友人吗?”
“……光先生不在乎、”
“不在乎。”
青年宽大的手掌轻揉了揉少年柔软的白色发丝。
云闲鹤低着头没有去看对方,像是在思索可能性。
“我也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人很像。”
“嗯?”
“但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再相似也不是那个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觉得…”
才会觉得亏欠、愧疚,才会在惊醒时觉得自己不配享有关心。
“你平日里对我们的好是真的。”
“我、”
“我们都有目的,但你的比我们更纯粹,你为我们受的伤都是真的。”
诸伏景光细数从与对方相识后的桩桩件件,最后半开玩笑的说道:
“闲鹤就当我是在多管闲事吧,见不得好孩子孤零零的。”
“怎么说得我像是孤寡老人一样。”
“哈哈哈,是孤寡的年轻人。”
云闲鹤无奈的看着笑出声的人,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作假,又或者是恼怒的表情。
见他看过来,诸伏景光也望了回去。
风摇着树叶沙沙作响。
好像,曾经也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按照你的说法,我身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我的生死都与你无关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被问到的人沉默不语,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面的人看着他,无奈的笑着:
【“承认吧,你早就把我当朋友了。”】
【“只是觉得在面对我时表现的没有那么随意,觉得对我与那些人不一样,所以你下意识的否定了自己的好意。”】
青年不顾勇者僵硬的身形,将其死死抱在怀里,喟叹道:
【“你真是个死脑筋的人啊。”】
【“大胆的承认交到新朋友又怎么样?”】
【“就算你要离开,这一时的快乐也是可以拥有的啊。”】
【“难道你从前的人生里,没有过惊鸿一瞥的人吗?”】
于是云闲鹤又想起曾经的岁月。
火红色头发的冒险家炫耀的向他举起自己胸前挂着的石头:
【“我把你当初送我的石头做成队徽了!”】
【“这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旁人问起的时候,我就说这是勇者小时候送我的石头,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时过境迁。
【“闲鹤。”】
听见声音的勇者眨了眨眼,面前是已不复年少的喻灯年。
对方火红色的头发变得斑白,脸颊也生出皱纹。
长年累月的奔走和战斗让对方晚年的身体垮的厉害,但笑容依旧明媚:
【“你到时候可不准哭啊,不然我都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安慰你。”】
【“哈哈……开玩笑的。”】
他不会哭。
【“真好啊,勇者竟然来给我送行、咳咳!他们就羡慕我去吧!哈哈哈!”】
躺在床上的人手心里还攥着那块石头。
那是他一生的起点,是一生的荣耀。
勇者听到对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着:
【“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下辈子…我还和你做朋友。”】
旁人的六十年,只占了勇者年龄的零头。
惊鸿一瞥的第一位友人。
坐在外廊上的云闲鹤被阳光晃得眯起了眼,狼狈的垂下了头。
啊,是了。
其实他最怕的,原来是脱离世界后的失去啊。
“光先生。”
“嗯?”
“中午我们去吃那家拉面吧。”
“好。”
【“纵使人生苦短,也要享受这趟旅程,享受当下!”】
【“怎么样?这可是我觉得自己说过的最有哲理的话了!哈哈哈!”】——喻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