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言不想陷入派系斗争,所以选择两不相帮,于是答道:“只要和案情有关,你们自然可以说话!”
环顾左右,何顾谨一派的人,此刻都去了宫门劝人,倒教他孤掌难鸣了。
脸色阴沉,此刻何顾谨宛如凶魔,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听清了没有?与本案无关的事,你们就不必说了!”
刘德言笑着说道:“何大人,我们要说的……自然和本案有关!”
“那就快说!”
“我听说大人以重刑逼供,方才有了堂上这些人证,如此审案……未免有构陷之嫌!”
“大人熟读大明律,难道要知法犯法?”
说到最后,刘德言已不再伪装,直接把矛盾对准了何顾谨。
紧接着钱瑞明也插话道:“何大人酷吏之名,如今可都传遍了金陵,难道你就不怕世人谩骂?”
谁知何顾谨毫无畏惧,义正言辞道:“说话要讲证据,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证据,如今行宫外有大批学子汇聚,请求太子殿下罢免酷吏,说的可是大人您啊!”
目光扫向钱瑞明,何顾谨冷声说道:“我说了,凡事要讲证据,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要按察司做什么?”
何顾谨不愧是久经官场,与钱刘二人互怼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于气势还要强些。
“太子爷亲令本官严审此案,如今证据确凿欲要宣判,你二人却从中作梗,只要让本官难堪,还是受了谁的指使……想要跟太子爷作对?”
何顾谨此刻就像一条饿狼,被逼绝境选择豁出命去反击。
只听他接着说道:“太子爷是奉圣旨来金陵办差,尔等从中作梗莫非是藐视圣上?”
“你……你血口喷人!”钱瑞明气得肝儿疼。
看着对方气急的模样,何顾谨嗤之以鼻,自己二十年老刑名,这二人以为开玩笑的?
何顾谨自得之时,只听刘德言开口道:“何大人,伱说要讲证据,那好……我就跟你讲证据!”
“带人证上来!”
何顾谨脸色铁青,此刻他本能的感到危险。
没一会儿,便有两人被带上大堂,却是按察司大牢的两名胥吏。
看了何顾谨一眼,刘德言肃然道:“诸位,此二人是按察司大牢的书吏,牢里发生的事他们都清楚!“
“这两日大牢内是如何审的案子,你们当着诸位上官和百姓,就在这大堂上说吧!”
两名小吏一脸惶恐,一家老小性命被人捏着,让他们此刻必须鼓起勇气,指出何顾谨刑讯逼供。
为了赢,刘德言等人已不择手段,毕竟是何顾谨先坏的规矩。
“回……老爷的话,这两天奉何大人之令,牢房差役严加用刑……”
在两名小吏叙述中,何顾谨酷吏的形象被坐实,引起外面的百姓一阵议论。
堂上,薛蟠本以为官司要赢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让他心情甚为沉重。
而一旁的冯渊直接麻木了,一连数次的极限体验,让他对胜负已不关心了。
他现在只想尽快要个结果,哪怕直接去死也愿意,至少不用再折腾了。
“哼哼,本官审案历来公正,仅他二人一面之词,又能说明什么?”何顾谨死不承认。
这里他官阶最高,死皮赖脸的不承认,其他人也拿了他没办法。
“一面之词?行宫外汇聚数百学子,他们的声讨也是一面之词?”刘德言也豁出去了,直接跟何顾谨刚正面。
钱瑞明则看向赵旭言,问道:“赵巡按你说,似何顾谨这般酷吏,是否该停职待参?”
根据大明律,巡按都御史有权勒令三司主官停职,期限是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