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来了……”
一时间,情况变得更复杂了。
然而此时,孙绍祖收到枯树堡遇袭的消息,这件事让他大感恼火。
“何事?”
吉兹巴的三千轻骑想攻下此处,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事实上,随着号角声的传开,整个戍堡都被震动。
看到堡墙之上,已经严阵以待的明军士兵,领队的百夫长对骗开堡门很有信心。
正当赵先荣心怀期盼,想着跟家人孩子团聚时,此刻枯树堡的哨兵却发现了情况。
可不走也不行,他们要服从汗国大计,把祸水引到扎萨克去才行。
眼下已是太阳西斜,确实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此刻堡墙上的士兵已开始啃干粮。
于是哨塔上的士兵立刻吩咐:“那你赶紧去报胡小旗!”
在吉兹巴准备撤走时,安西行都司收到了永宁卫的军情,才知道枯树堡正遭遇攻击。
于是此人跑到了相隔十几丈外,这里有一座位置更高的哨塔,上面会有更好的观察视野。
而随着这道命令下达,枯树堡的命运已经注定。
损失了一千七百多人打下的戍堡,到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放弃,做出这一决定吉兹巴非常难受。
却见赵先荣摇了摇头,后者猜他是不想节外生枝,于是立马喊话道:“此间为军寨,不收留外人,速速离开!”
“速速离开!”
眼下有暴风雪,按道理说不该有人来,事出反常则为妖。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向我军进攻!”
张春满答道:“大人,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咱们都忽略了……”
“王八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偏偏老子要走了才来进攻!”赵先荣语气森寒。
没等胡小旗把话说完,就听外面传来禀告声:“大人,前面有人来了!”
“等度过风雪……我们定有厚报,牛羊可以送你们一些!”
“好!”
现任永宁卫指挥使名孙绍祖,祖上追随世祖起兵靖难,传到他这里已是
如今孙家虽已没了爵位,但其本人却有重振家门之心。
“春满……你怎么说?”孙绍祖问道。
然而下一刻,三只箭矢射到了他面前,吓得他迅速拉缰往后退了几步,这是作为一流骑手的本能反应。
“全部都战死了?”
“大人,进攻之敌有三千,枯树堡只怕守不住!”左指挥同知王兴说道。
“可这如何能变?”陈荣贤这样问,完全是在装傻。
很多事情,不是装糊涂就能避得开,比如此刻陈荣贤就得接下这差事。
此刻,领兵副千户赵先荣也来到了城墙上,眼下的情形让他觉得不安且烦躁。
等他二人说出这番话,瞬间意识到前方是真的来人了,于是立刻就警惕起来。
而这,也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在吃饱喝足之后,吉兹巴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守得住这五天。
“哪个前面?”赵总旗看向门外。
他自知已让皇帝不满,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他都得自裁谢罪了。
“既然要把尸体拉走,为何又偏偏留下两百具,这未免太刻意!”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一时间皆感无比汗颜,显然他们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扎萨克人动的手,又搞这么些稀奇手段,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思索一番后,吴昌辉意识到了更迫切的问题,于是他说道:“不能只有二百余具敌军尸体,否则我没法跟朝廷上报!”
“我们可以送二十只羊!”下方百夫长继续喊道。
陈荣贤也是聪明绝顶之人,立刻明白了吴昌辉的担忧,于是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至于直接谎报,行都司上下都没这胆量,毕竟南镇抚司可不是吃素的,数尸体这件事他们还很在行。
四百名士兵全部都在堡墙上,北侧堡墙有近五十丈,有二五十人被布置这一面,平均每隔一两米就有一人。
他当然可以拒绝,但拒绝的后果就是,作为专职负责都司上下武备的官员,朝廷得知情况他也得受重罚。
吴昌辉平静说道:“传话给孙绍祖,如果他不想丢官帽子,就把敌军尸体给我变成一千五!”
这个问题,吉兹巴也考虑到了,他便知道五天内必须拿下枯树堡。
然而随着麾下士兵折损,枯树堡的防守压力开始变大。
十月十五,已是枯树堡遇袭两天后,被派出传讯的三名士兵里,仅有一人活着赶到了永宁堡。
“传令下去,本轮换防暂停,各千户所严加戒备!”
十年前孙绍祖才不过二十岁,作为皇城翊卫司区区一总旗官,他就敢跟着靖王朱咸铭起兵,攫取了青云路上
在他思索之间,底下有一百户禀告道:“大人……该吃饭了!”
“送信的人选好了没有?”赵先荣走下哨楼问道。
如今他已是从四品显武都尉,再升一阶就到正四品明威将军,他将迈过人生中的一个大坎。
这让百夫长很是意外,于是他接着喊道:“三十只羊,不能再多了……”
得知骗不开堡门,马背上的吉兹巴叹了口气,他只能接受这最坏的结果,并让手下人准备好强攻。
然而没等此人上去,上面就有人探出头来,问道:“你看看前方是不是有人?”
“陈大哥,我还真想来问你呢!”
然而张春满却道:“我看未必……虽然枯树堡处在这三家之间,但草原之上人烟稀少,其他势力暗地里也可穿行!”
右指挥同知邱珉说道:“如今事属紧急,可直接兵至永宁堡,同时向行都司上报求援!”
这一夜并未有情况发生,很快时间来到
“枯树堡位于扎萨克,土谢图和布里亚之间,其中扎萨克最为桀骜,我看八成是他们!”左指挥王兴分析道。
很快夜幕降临,枯树堡的士兵也开始休息,仅留下一部分人放哨,紧密观察着敌军的情况。
十月十七日,枯树堡坚守了五天后,全堡四百二十一名官兵战死,吉兹巴站在了北侧门楼上。
“他自己想办法!”吴昌辉冷冷道。
这也意味着“杀良冒功”之事,必须在南镇抚司安西千户所干涉前办妥,否则相瞒也不可能瞒得住。
虽然攻破了枯树堡,吉兹巴却一点儿高兴不起来。
从椅子上起身,吴昌辉说道:“但没有证据说是其他人干的,我们就只能认定是扎萨克人!”
“此事该我们要细细查,但该有的布置绝不能少!”吴昌辉一脸认真道。
“卑职明白了!”陈荣贤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