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质问医生,但医生总有各种的理由来推脱,并且让他做价格高昂的修复手术。
他想去告医生,可他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又站不起来,他一个人生活都成问题,又怎么去处理打官司这种事情,而且请律师也需要非常高昂的费用。
他本来就是一直瞒着家里的,钱也是各种找理由跟爸妈要到的,做完手术口袋里就没剩多少了。
所以不管是打官司,还是做修复手术,他既没有精力,也没有钱。
这个时候,他终于慌了,打电话老老实实地把情况全部告诉了在国内的父母。
最后一通折腾,他被接回了国内。
回到国内时,他已经抑郁了,于是他的父母又是为他找心理医生,又是带他去各大医院看诊。
但看来看去也没个特别好的结果。
于是他们只能不停地想办法,找更加权威的医生来给儿子看腿。
夏眠所在医院的院长,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但他们院长的号实在太难挂了,人也经常不在医院,总是在外参加研讨会、交流会,并且还有一阵子去参与需要保密的科研项目,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江城。
现在人是回江城了,但号根本挂不到。
人一愁闷,有时候就免不了叹个气抱怨一下。
同事聚会的时候,主管就感叹过几声。
夏老二听了一耳朵,记下了。
之前他是肯定不会管的,甚至有个侄女在江一院工作的事情他都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
一个是懒得提,觉得没必要,反正也不来往。
另一个是不想跟这个侄女扯上任何关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他怕这个侄女惦记他的拆迁款,怕她翅膀硬了来找他打官司要钱。
所以他对夏眠这个名字一直讳莫如深,也不许老婆孩子提。
好像只要大家都不提,这个人就真的会在他们的世界里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不出现就不会来找他要钱了嘛。
因此,要不是下岗危机,夏老二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夏眠的。
绝对不会。
…
看了这些,夏眠的情绪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她反倒对收集这些资料的人很好奇,因为资料真的查得太全面了,甚至还有那个主管大儿子在INS、微博等社交网络上宣泄的发言等等。
是真的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放过,否则她也不可能根据资料,就在脑子里构想出这么全面立体的故事。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
夏眠合上资料。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自己应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更合适?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直被这么骚扰,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扰的。
她自己不要紧,但妨碍到同事就不好了。
手指在桌面轻敲,几乎只思考了一瞬,夏眠就有了想法。
她拿起手机,给司机打去电话。
“喂,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个律师吗?我需要他起草一份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