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时期,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很显然这次江河是争论的中心点。
哪怕自己提出来的银票之事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是这件事可以是文弘义又或者是蒋明德提出的,唯独不能是他江河,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拿到这个功劳了。
想通了事情的缘由,江河笑了,躬身道:“还未请教这位大人?”
那人头仰的高高的,“老夫礼部尚书李富才。”
“哦···原来是李大人,久仰久仰。”
李富才甩了一下衣袖,一脸不屑地说道:“哼,少来套近乎,你还未回答老夫的问题。”
江河并未在意李富才的态度,依旧笑着问道:“在回答李大人的问题之前,李大人不妨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李大人生平有什么功绩?”
听到这个问题,文弘义站了出来,低声喝道:“江河,不准胡闹!”
文弘义之所以站出来阻拦江河,是因为他知道江河要拿李富才的功绩下手了,作为朝廷存在感最低的部门,李富才只要做好平时祭祀,接待他国来朝的事宜即可,甚至于科举礼部现在都插不上手了。
争斗归争斗,你拿这个去攻击他,等于是一棒子把他打死了,得罪的不光是一个李富才了,以后谁还来接手礼部。
李富才见文弘义出面阻止了江河,他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脸色不自然地说道:“老夫功绩还无需向你黄口小儿交代,陛下知道就可以了。”
江河见状也只好不去深究,仍是满脸笑意地说道:“是什么样原因让李大人觉得黄口小儿就想不出良策了?”
“小子听闻陛下当年还是太子之时就提出边疆论,当时陛下才十五岁吧?”
皇帝听到江河提起自己当年的事迹,更是笑意浓稠地望着下方。
李富才见江河提起了陛下,脸色一变,拱手道:“陛下乃是天子,雄才伟略岂是我等可以比拟的。”
江河面色一愣,还让你变相地拍了下马屁。
“陛下当然不是我等可比拟的。”江河同样拱手致敬。
旋即,面色平静道:“我大哥,十七岁带着丧母之痛,就跟着我爹去镇守边关。”
接着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不少。
“你可知边关将士中有多少十七岁少年,你可知朝堂之上有多少大臣的儿子十七岁同样在全国各地边关,军营中,你可知有多少将士在十七岁时经过一场一场的鏖战变成了现在而立之年,你又可知有多少人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
江河越说越激动,甚至站在李富才面前。
“你现在昂起的头,百姓的安居乐业,是这些少年用鲜血,用生命换回来的,他们能为国奋战,为国捐躯,我为什么不能为国奉献呢?”
不等李富才反应过来,江河又道。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黄口小儿,我们就是这样的黄口小儿!”
最后的一句话江河几乎是嘶吼地喊了出来,眼泪如同无尽的河流奔涌而下,布满了他的面颊。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江河大笑着,疯癫般地念出了王翰的这首凉州词。
自从穿越到了这个江河从未在历史书上见过的朝代,他虽然看似整日笑嘻嘻的,但是他心中的无助,彷徨,委屈无人诉说,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迸发了出来。
此时,整个大殿鸦雀无声,站在另一侧的武将早已红了眼眶,江河的每句话如同战鼓一样敲打着他们的心脏,他们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文弘义与蒋明德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起了江河,正如皇帝所说,确实不能把他当孩子看了。
皇帝目露精光,看着下方的少年,不得不说这两日江河带给他的惊喜太大了。
所有人都目光复杂的望着中间的少年,谁人不是从少年而来,又有多少人记得少年时期的理想与抱负,回想少年时期的自己是不是和这个少年一样满怀着满腔的热血。
相信要不了多久,江河在朝堂上所说的每句话,就会在京都传播开来,尤其是最后江河所说的诗,会有人不遗余力地传播到军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