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沉声道:“况且,如果桓大司马很快即将出兵的话,也没时间给
叛军更多的时间去等麦子成熟。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明白了么?”
宋延德点头不语。
李徽道:“现在的问题是,根据周县尉的侦查禀报,这支兵马现在在碾子山以西的合肥县境内。他们极有可能越过碾子山,攻击我栏杆集镇,抢夺我居巢县的麦子。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们怎么办?各位想过没有。”
胡文利道:“李县令,他们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吧。既是偷粮,他们也得手了,还怎敢深入?不怕惊动两郡兵马?”
李徽沉声道:“两县相邻,往西南是合肥县,往东南便是我居巢县,也算不得什么深入。他们只需越过碾子山,便是我栏杆集大量麦田。如果他们以抢夺粮草为目的的话,怎会放过近在咫尺的万亩麦田?那可是数万石麦子和大量的青饲料。换作是我,必取之。”
宋延德皱眉道:“可是,即便他们这么做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吧。对方一两千兵马,我们也没办法与之对抗啊。若当真是袁真的叛军,那可是正规兵马,兵器盔甲齐全的。”
李徽沉声道:“正因为面临这样的局面,我才请诸位来商议对策。眼下有两种选择,要么放任他们抢夺粮食,让百姓南撤,避免死伤。他们抢了粮食之后自然撤走。要么……咱们得主动出击,阻止他们抢夺我们的夏粮。”
宋延德咂嘴道:“看来只能是第一个办法。咱们只能避让,避免百
姓被他们杀死。地里的庄稼却顾不得了。不能为了些庄稼,被他们杀死我们的百姓。再者,他们也许未必会越过碾子山来抢我们的麦子。”
胡文利点头道:“宋县丞所言极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保护百姓性命为上策。”
“放屁!”周澈猛然起身大声喝骂道。
宋延德和胡文利愕然看着周澈。
周澈指着两人喝道:“你们可知道我居巢县的现状?全县百姓就等着夏粮丰收救急,很多人家已经快要断炊了。栏杆集的麦田上万亩,是我居巢县最大的夏粮之地,若是没了那里的收成,居巢县百姓怎么办?又要闹饥荒了。到时候饿死了人,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再混乱起来,便当如何?你们两个狗屁不懂,却来指手画脚,当真糊涂透顶。”
宋延德涨红了脸,怒道:“周县尉,休得放肆。即便意见不合,也不可口出污秽之言,成何体统?本官一直以来忍让为先,是为了咱们居巢县的衙门同僚的团结。你可不要因此便得寸进尺。老夫说的是实情,眼下这种情形下,能够什么办法阻挡?莫非你周县尉要去力阻敌军不成?”
胡文利在旁冷笑道:“宋县丞,没准周县尉真的能够一夫当关,单枪匹马杀的敌人不敢进入我居巢县抢粮呢。就像当年蜀国的张翼德一般,横枪立马一声断喝,便可吓退数万曹兵。”
周澈骂道:“两个废物,
阴阳怪气倒是有一手。你们以为我不敢去迎战么?坐视敌人抢粮的后果极为严重,我等必须要阻止他们。你们怕死,我周澈可不怕。李县令,下官请求你允许我率义民团和县兵前往拒敌,绝不能让敌人抢了我们的粮食,那是我居巢县百姓的命。”
宋延德和胡文利连连冷笑,心想:你还真把自己当英雄了。李县令会让你发疯?全部人手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多人手。这点人,你要去鸡蛋碰石头?李县令绝对不会冒这个险。行伍出身的没脑子的东西就是愚蠢,没得到时候白白送了众人性命。
李徽缓缓开口道:“周县尉,你说的没错。夏粮是我居巢县百姓的命,一旦被他们抢走,我居巢县百姓便会饿肚子,居巢县大好局面便会丧失殆尽,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所以,绝不能坐视不管。”
“啊呦!”宋延德和胡文利惊愕的张大嘴巴看着李徽发愣。他们没想到李徽居然也是这个态度,这可不是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