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下,2更时分。
征南大将军苻丕大帐之中依旧灯火明亮,邓羌苟苌等人正在帐中同苻丕商讨攻城计划。
1天的时间过去了,慕容垂的计划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眼见子夜时分将至,慕容垂的最后通牒的时间也已经将至,很显然,并没有任何的进展。这令苻丕甚为失望。于是乎,他不得不命人将邓羌苟苌两名大将叫来营中,商议明日如何进攻。
时间不等人,苻坚赐的那柄长剑悬在大帐门口,那是苻丕给自己的提醒。父皇的话不可违背,虽然他对别人仁慈,但是,苻丕却知道父皇的凶狠。自己虽然是父皇庶出的长子,但父皇1样不会对自己宽容。如果自己不能尽快拿下襄阳,阻碍了他的大业的话,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父皇不杀自己,苻宏也不会饶了自己。
“大将军,我说的没错吧。不听我等之言,徒然浪费了1天时间。慕容垂那厮如何能信?你却要听他的话。到头来,还是得重新商议攻城之策。”邓羌沉声说道。
苟苌呵呵笑道:“大将军年轻,听了慕容垂什么‘鲜卑第1勇士’之名,便真的被唬住了。慕容垂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罢了,被人吹嘘的太过了。陛下也是受此蒙蔽,把他当个宝。倒是我们这些跟随陛下多年,战功赫赫之臣倒没受慕容垂那般礼遇。呵呵,这1次,总该信了吧。”
苻丕咂嘴道:“2位将军莫要说了,我这不是请你们来商议对策了么?劝降不成,明日慕容垂便要攻城了,我已经不相信他能够攻城成功了。所以请2位来,便是想商议1下,明日协同攻城事宜。”
邓羌道:“有什么好商议的?他不是立了军令状么?攻不下,便杀了他以正军纪。我等协同攻城,那算什么?攻下来了算谁的?”
苻丕皱眉道:“将军怎说此言?攻城乃头等大计,怎计较这些?慕容垂说了大话,回头给予责罚便是。但攻襄阳乃是急迫之事。父皇给的期限已经过去两日了。”
邓羌冷哼1声,并不说话。苟苌呵呵笑道:“邓老弟,大将军说的在理,攻城为上,其他的事便不必计较了。不过,大将军,邓将军说的也是在理的,明日攻城,若是我们协助攻击,岂不是帮了慕容垂的忙?不如这样,大将军解了慕容垂的职,先问了他的罪,明日让姚苌领军攻城,我等便可全力协助了。大将军,我等可不是针对谁,而是军中之事,赏罚要分明。慕容垂耽搁了攻城的时间,贻误战机,又空言大话,视军令为儿戏,那可不成。如此领军,不能服重。”
苻丕心里明白,这2位大将便是想趁此机会让自己处置了慕容垂。他们对慕容垂1直都怀有敌意。但是苻丕其实对慕容垂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慕容垂也不算完全违背军令,军令状说的可是,若招降不成,则慕容垂会领军攻城。若攻不下,才会甘愿受军法处置。现在便处置,有些不太公平。
但是,苻丕确实已经不相信慕容垂的能力了。他的招降计划显然失败了。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沉吟片刻,苻丕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着2位的意思。本人这便去请慕容垂前来,先将他羁押起来再说。”
邓羌苟苌对视1眼,齐齐拱手道:“大将军圣明。”
苻丕叹了口气,扬声对帐外叫道:“来人,去西城冠军将军营中,请他来大帐回话。”
外边的亲卫高声应诺。
突然间,1个响亮的声音响起:“不必了,大将军。慕容垂已然来了。”
苻丕惊讶的看着帐外,只见大帐入口处,慕容垂阔步而来。
“慕容垂参见大将军!”慕容垂横臂低头行礼。
苻丕神色有些慌张的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问你些事情。眼下已经2更了,你的劝降之策可有消息?”
慕容垂看着苻丕,又看了看邓羌和苟苌,沉声道:“大将军命人去叫我,便是为了这件事吧。”
苻丕道:“当然,你许诺过的。今日1天都没有动静,所以……想问问你。”
慕容垂笑了起来道:“大将军心中担忧此计不成是么?确实,时间已经快到期限了。”
邓羌在旁沉声道:“你明白就好,白白被你耽误了1天。倘若因为这耽误的1天而未能在十天内攻克襄阳,你岂非害了大将军的性命。陛下之怒,谁来担当?慕容垂,你空言大话,贻误战机,该当何罪?”
慕容垂呵呵1笑道:“邓将军怕是巴不得我计划失败是么?从先丞相王猛开始,我慕容垂便是你们眼中钉,欲除我而后快。若不是陛下关爱,我慕容垂怕是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邓羌喝道:“你自己立的军令状,想要抵赖不成。军中无戏言。你今日计划失败,明日即便率军攻城,却也是枉然。凭你手头之兵,必是失败,倒也不必让你枉送兵士性命。大将军叫你来,便是要问你的罪。”
慕容垂呵呵笑道:“问我的罪?怕是要令邓将军失望了。”
邓羌1愣,慕容垂转向苻丕禀报道:“禀报大将军,本人的计策已经生效,城中已有人偷偷出城与我联络投降事宜。”
苻丕闻言惊愕瞠目,邓羌苟苌两人也是惊愕之极,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真?人在何处?”苻丕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