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这些证据已然足够证明你渎职自肥,贪赃枉法,且数额巨大。但凡我禀报上去,你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莫非你以为你身后之人还会保你不成?你对他而言,不过是牟利的工具而已,你的死活根本不重要。他不但不会救你,而且会将所有勾当都加在你身上,让你速死。窃国财税之重罪,便是你身后那人也不敢承担。王愉,你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知道么?”
王愉面色苍白,他能有今日地位,自然是看穿了1切,善于钻营揣摩之故。他知道李徽的话都是真的。若此事败露,琅琊王恐怕真的会这么做。
“那又如何?士为知己者死。我王愉1人做事1人当。李刺史,你若将此事揭开,便是得罪了你不能得罪的人,为你自己树敌。这对你有何好处?你虽为刺史,又立了功劳,但那又如何?在我大晋,功劳算个屁。你丹阳李氏非大族,别人要动你,易如反掌。”王愉沉声道。
李徽点头道:“很好,嘴巴硬的很。那好,我本存着饶你1回之念,念你寒门出身,有今日不容易。我也深知,寒门子弟行事,往往身不由己,不得不为。孰料你这厮执迷不悟,没有半点悔改之意,依旧大言不惭。那本人便成全你。你想要士为知己者死是么?那你便去死吧。你也莫要担心,此事只要我不追究你身后那人,便只着落在你的身上,不但不会树敌,反而他要感谢我。王愉,我会亲自命人将你押送京城,上奏朝廷的。”
王愉的想法是,拿琅琊王司马道子来吓唬李徽,令其投鼠忌器不敢乱来。但此刻听到李徽1番言语,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1般瘫坐在地,面如土色。
李徽沉声喝道:“来人,将此人绑上,严加看守,明日押送京城。”
李荣1摆手,两名亲卫上前来便要绑人。
王愉叫道:“慢来,李大人,我还有话说。”
李徽皱眉道:“还有什么话说?你求仁得仁,我成全你,让你士为知己者死。遂了你的愿便是。”
王愉叫道:“李大人,你适才说本可以饶我1命,这是真话么?”
李徽沉声道:“你的命在我手里,我但凡睁1只眼闭1只眼,这件事便无人知晓。”
王愉道:“定然有条件是么?”
李徽笑道:“天下有白吃的饭么?保你1命对我有何好处?我凭什么这么做?凭你对我大呼小叫?凭你对我恐吓威胁?”
王愉忙道:“李大人,在下并非此意。事到如今,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求李大人饶我1命,之前我说的话便当放屁。”
李徽点头道:“能屈能伸,难怪能有今日。这才对嘛,正所谓退1步海阔天空,这天下的事总是有解决之道的。就算是杀头的事,也是可以解决的。”
王愉咂咂嘴,心道:“退1步海阔天空,凭什么你不退?要我退?”
口中却道:“下官能为大人做什么?”
李徽微笑道:“天下之事,无非钱权2字。你自然无法给我权力,所以我要钱。”
王愉呆呆看着李徽,心道:这厮当真直白的很。
“下官全部身家不过千万钱,京城有1处房产,全部给了大人便是。”王愉道。
李徽啐了1口,骂道:“打发乞丐呢?你没钱,但是你有盐。”
王愉1惊道:“大人也想走私……海盐?”
李徽斥道:“这等作奸犯科之事,我李徽怎屑于为之?杀头的事情你要我做,你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