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鱼玄机见江河沉思不语,心下有些担忧,毕竟在他看来,江河虽不知情,却是千年前便注定的‘天命之人’。
薛正阳确实极为优秀,但那鲤国外的‘仙山’,却是庇佑了大鲤千年之久。
故而鱼玄机更愿意相信,与千年前的‘仙山’有所牵连的江河,才是那个挽救鲤国于水深火热的人选。
江河不置可否:
“且容我再好好考虑一番吧,待明日之后,再给陛下您答复。”
今天是第六天,只需等到凌晨,便可再与江宗主梦中一会。
她毕竟是自己‘老板’,员工办事,也得问问她的意见。
鱼玄机不便强求,只得说好。
“对了,陛下。”
江河想到了什么,忽然道,
“如果没有教化子民的能力,是否也能做这鲤国国师呢?”
“江仙师,对国师之位感兴趣?”
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
因为听起来就很麻烦,而且教化子民,会浪费自己修行的时间。
可今日瞧见薛正阳的性子,江河觉得,他未必是个能赢得民心之人。
只谈传道授业,他或许没有任何问题。
但身负国运,理应没这么简单。
如果有可能,江河更想把打开秘藏的可能,把握在自己手里。
不必有求于人,受制于人,会让他更为安心。
“我只是问问。”
“如果江仙师有想法的话,朕兴许可以直接——”
“不必了。”
江河摆了摆手,
“我自己还半瓶水晃荡,当真没有为人师表的能力。”
鱼玄机沉思半晌,又道:
“那如果——朕分出左右国师,一个来教导子民,一个来维系我大鲤的人心呢?”
“陛下也看出来些端倪了么。”
鱼玄机叹道:
“那万仙山来的薛仙师,朕看得出来,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人。可作为一个国师,仅仅有着教化子民的能力,还是不够的……
一国之师,既要懂学究,又要服人心。
可人心是一门天大的学问,薛仙师许是在万仙山待得久了,亦或是他太过强大,致使他根本不必顾及他人怀揣的心思。
故而薛仙师的言辞,说好听些,是直言不讳。难听些,便是有些不知变通。
如此真性情,固然可称刚正良善,但只是如此,未必能完美扮演好国师的角色。”
江河点点头。
二人几乎是断定,成为国师的一定会是薛正阳,而非茅野望。
茅野望有机会成为国师,但也仅仅是有机会而已。
薛正阳只要做的不太离谱,那就是降维打击。
“可江仙师你不同。你既有自知之明,又极为懂得审时度势,为人处世方面更是不俗。
先前朕有些大意,使你遭受其它仙师的审视与误解,你也很快干净利索地撇清了关系。
与人交谈之时,既不卑不亢又小心谨慎,时时注意自己的措辞,给人以合适的观感。
又在朕与小女欲要被蒙骗时出言相助,卖了朕一个人情,却始终不曾提及。
虽然江仙师年纪不大,但在人情交际一道上,已然高过薛仙师太多。
如果薛仙师和江仙师,能一同匡扶大鲤,那我鲤国当真是要无忧无患了。”
江河并未因鱼玄机的赞赏而飘飘然,平静道:
“陛下谬赞了。可倘若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成为国师,想必也不能服众。那茅道长亦是有能之辈,开宗立派,招揽弟子三十余人入道,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若是就这么被内定为国师,想来会有很多人不情愿的。”
如此黑幕上位,也更别谈什么国运加身了。
倘若被人发现,不被唾沫星子喷个半死就算不错了。
没有国运,他对国师之位也就更无兴趣。
“唉……这倒也是。可惜了。”
鱼玄机也有招揽茅野望之心。
纵使不能做一国国师,哪怕作为助教,分担一番薛正阳的压力,也是极好的。
二人短暂的沉默片刻,江河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倘若我有了名正言顺,成为国师的理由呢?”
“江仙师是何意思?”
“陛下本就设置了三个候选人的名额,只不过因为三公主殿下灵台受损,故而候选人只剩下了两人……”
江河在心中不断思忖着得失,最终却是下定了决心。
他坚定道:
“但如果,我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