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
秦斯年因裴让和周回都没出现,再次留在了医院陪着伊桃。
这个时间,伊桃接到了周回的电话。
“太太,怎么了?”周回声音平常,就像不知道伊桃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似的。
终于接到了周回的电话,伊桃急切的把手机紧紧握着,“周回,裴让怎么到了现在还联系不上啊?”
“国外的公司出了点事,老板忙的头都大了,我也正往国外去呢!”
伊桃也开着扩音,秦斯年听见后,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从他的表情上,伊桃明白了周回在撒谎。
伊桃的肩微微发颤,“那你能让他和我说句话吗?”
“可是我现在和他不在一块儿啊,太太,您不要着急,也不要多想,老板就是在忙,他忙完一定会给你打电话!”
伊桃忍不住了,情绪也在顷刻间破防,尖着声音冲着手机喊:“周回,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让我过来这里自己又走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周回愣了数秒,“太太,您和我发脾气没用啊,他是真忙,我这里信号不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挂了。”
伊桃瞳仁一扩,“周回!”
电话挂了。
这时候于伊桃的感觉,如同自己发的脾气以双倍的力道打在了自己身上。
眼泪掉出,她浑身剧烈的颤抖,“小叔,我知道了,裴让肯定是想把我折磨死!”
秦斯年没有回答,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泪后,又打开手机瞧了瞧。
之前心理医生来过了,并确认伊桃如今不仅是郁抑症发作,甚至还焦虑,随后医生离开去给伊桃配药了,算算时间,会在晚上十二点半一点多送过来。
虽然很晚,但伊桃得在晚上吃顿药,否则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根本休息不好。
而伊桃再次哭了以后,又很难停下来,秦斯年没有安慰,就静静的看着她发泄,释放。
快一点的时候,心理医生送来了药。
此刻伊桃的情绪处于一个自暴自弃的阶段,不仅不想吃药,还生出了一种极端的想法,想把自己哭到昏迷,来向裴让证明自己的清白。
秦斯年便各种好言好语的哄,可还是哄不好以后,甚至瞧她哭到手背上的输液针都移位了,秦斯年心疼之余,也觉得不能再这样。
最终,在伊桃还是喘着气哭泣时,秦斯年起身坐在她身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搂着她的那只手拿着药送进了她嘴里,另只手拿着水递过来。
伊桃不想吃,想吐掉。
秦斯年捂住她的嘴,猛地拔高音调道:“听话,如果你自己我吃,我就用嘴喂!”
立时。
伊桃僵住了。
秦斯年喉结悄然滚动,表情还是很冷淡很严肃,然后趁她乖的时候,拿开手,把水递了过去。
伊桃咕咚咕咚,咽下了药:“您刚才说……”
秦斯年盯着她的眼睛,“我说什么了?”
看着男人坦然的表情,伊桃又用力吞咽了下,不哭了,但话也没说出来。
“用嘴喂”三个字,与秦斯年的形象太不相符。
所以她刚才猛地就愣住了,但现在看他的表情,伊桃又狐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她迟疑时,秦斯年的水杯没拿开,又厉声道,“再多喝两口!”
此时的男人很凶,但与裴让之前凶她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凶狠里竟然还混杂着一种奇奇怪怪的安全感。
伊桃乖乖的去喝水,同时心中的震惊散去。
应该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