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可找着您了!赶紧回去吧!”
卫燃一把搀扶住了那个明显还没清醒过来的烟鬼,欣喜又无奈说道,“走走走,我带您抄近路吧,爬犁在那边呢!”
说着,他便不由分说的搀扶着这位大烟鬼走进了刚刚走出来的巷子。
不久之后,换了一身袍子和狗皮帽子以及鹿皮靴的卫燃走出了这条巷子,只留下一个穿着卫燃那套破衣烂袄的大烟鬼痴傻的靠着胡同的墙壁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
掂了掂出发前老张头给自己荷包,又拿出刚刚从那大烟鬼兜里翻出来的怀表看了看,此时才晚上10点都不到,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
左右看了看,他迈步走进了一家娼馆。
这地方和后世的某些消费场所差不多,自然不会进门就上炕,多少还是有些听曲喝茶的绿色项目的。
一番打量,他很快便有了目标,一个穿着制服,已经和两个“姑娘”喝高了的鬼子。
不着痕迹的凑到对方旁边的桌子坐下来,卫燃点了个一壶酒一样小菜,自斟自饮的同时也侧耳听着旁边的鬼子说着什么。
仅仅片刻,他便借着那两位姑娘的闲聊得知,这位山田先生是来做生意的,而他能来这里,全是因为他的好朋友三浦先生如何如何。
没有过多的耽搁,卫燃放下酒杯压住几张绵羊票,走到那头喝大了的鬼子边上坐下来用日语说道,“山田先生,三浦先生托我给您带话”。
说着,他贴在对方的耳边低声用日语说道,“三浦先生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弄到了几个更好的姑娘,邀请您过去一起分享。”
闻言,喝大了的山田先生立刻眼前一亮,卫燃也及时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和我来吧,您的衣服呢只穿这些会染上风寒的。”
“对,衣服,我的衣服。”
喝的醉醺醺的山田先生挣扎着站了起来,接过身旁的姑娘递来的貂皮大衣披上,顺手丢下几张军用票,任由卫燃搀扶着他离开了这座娼馆。
“您是怎么来这里的”卫燃问道。
“坐呕——”
山田先生话都没说完,便因为凉风吐了一地。见状,达到目的卫燃立刻搀扶着对方又回了娼馆,理所当然的要了一间客房表示山田先生吐了,需要休息一下。
接过卫燃从山田先生兜里摸出来的军用票,老鸨子立刻热情的安排了一间客房。
“睡一会儿吧”
卫燃说着,已经按住了山田先生颈侧,只是等待了片刻,这小鬼子便晕了过去。
干脆的扒了对方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袍子里面,又把那件貂皮大衣迭起来,恶趣味发作的卫燃将这鬼子以脸朝下的方式,把手脚绑在床头床尾,并且用那条围巾堵住了嘴巴,随后掏出攮子,在对方的菊上小小的划了一小刀。
直到对方的兜蛋布见红,他又稍等了片刻,慢条斯理的抽完了一颗香烟,这才推门离开,将几张军用票递给了老鸨子,故意带着日式口音提醒不要打扰山田先生休息,随后才故意抓挠着裤裆离开了娼馆。
再次走进那条巷子,万幸,那个大烟鬼还没被冻死。
轻而易举的捏晕了这位,卫燃不慌不忙的将刚刚问对方借的衣服脱下来重新帮对方穿上,接着又把本属于自己的那套破衣烂袄丢远了,这才以一个鬼子的身份闲庭信步的逛着,同时也在寻找着戏班子的成员们。
说不清幸运还是可惜,接下来的大半个小时,他并没有找到任何戏班子成员,倒是看到了有鬼子和汉奸牵着狗子围了那家娼馆,更远远的看到了穿着一身中式袍子,捂着屁股被搀扶出来的山田先生,以及被从巷子里架出来的大烟鬼。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也闪身进了一家热闹的日式居酒屋,轻而易举的和几个喝的烂醉的鬼子侨民“串了串叶子”。
最终,满身酒气,实则没喝几口的卫燃穿着一套百家衣走出了居酒屋。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接下来去哪,却看到了正在夺路狂奔的张正歧!
再看他身后,正有两个鬼子打着出溜滑大喊大叫的追着。
“进巷子!”
卫燃在和对方错身而过的瞬间低声提醒了一句。
张正歧一愣,随后连忙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巷子。与此同时,醉醺醺的卫燃也一边解着腰带一边转身走进了这条巷子,同时也用日语叽哩哇啦的说着些诸如“故乡的樱快要开了”之类能表明身份的鬼话。
不过,就在那俩鬼子跑进巷子里的瞬间,卫燃也猛的捂住了后面那个鬼子的嘴巴,将攮子从肋间斜着捅进了他的胸口。
这个位置有隔膜的阻挡,即便扎穿了心脏也不会有很多血,就和蒙古式的杀羊一样干净。
不等他拔出攮子,前面的黑糊糊的巷子里也飞出了一把攮子,迎面准确的扎在了另一个鬼子的脖子上。
赶在前面的鬼子倒地之前,卫燃已经拔出攮子,并且快跑一步捞住了前面那头鬼子的领口,将它缓缓放平并且拔出了那把攮子。
“怎么就你自己”卫燃快步追上张正歧问道。
“阿爷腿脚慢,我引走了追来的鬼子。”
仍旧背着相机的张正歧气喘吁吁的说道,“你”
“等下别说话,和我走。”
卫燃说着,已经藏起了攮子,带着对方从巷子的另一头跑出去,就近找了一家能住下来而且还在营业的饭店,靠着醉醺醺的日语做为身份证明要了个房间。
“咱们就在这儿藏着”直等到走进房间,张正歧这才问道。
“藏着”
卫燃说道,“刚刚死了人,尤其死的还是鬼子,这里马上就要乱了,你出去乱跑没用,还容易把自己赔进去。”
“那他们”
“我去吧”
卫燃说道,“我会鬼子话,好歹能蒙.”
“鬼子的话我也会”
张正歧说完,已经换上了日语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怎么也会”卫燃惊讶的问道。
“我二叔教我的”
张正歧说道,“不过我就会这几句,我本来也想去鬼子那边留学的,后来咱俩不是被我姑姑送去北平学了两年戏嘛,这事儿才撂下来。”
“回头有时间说,我都忘了这码事。”
卫燃先胡乱应了一句,随后说道,“你会这两句也够了,你等等,我去给你借一套衣服过来。”
“去哪借”张正歧下意识的问道。
“满大街的招核友人呢”卫燃说着,已经走出了房间。
借衣服嘛,这里居酒屋有不少,醉鬼子自然也有的是,借两件衣服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