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婉虽然不懂得那些阴暗的手段,但她自己就是学医的,明白有些推拿手法是可能导致孕妇早产的。
她一双秀眉越蹙越紧,拳头也不自觉的捏成了圆。
“我竟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倘若当真是如此,那冯氏可就太狠毒了!”
虽然早已料想到结局可能会是如此,但一想到母亲腹痛卧床难忍,好不容易望穿秋水盼来的稳婆却是受命来加害她的。
那种雪上加霜的滋味她偏偏是有口不能言,生生忍受着疼痛,感觉腹中孩子的生命气息一点一点的被消磨干净的那种无助,有谁能感同身受?
“冯氏固然是罪有应得,但若是没有你父亲的授意,她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她如今身死是代人受过,你查明所有真相,便足可以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李重意从未如此安慰过别人,约莫是见到林婧婉眼中激愤和悲凉交织,很是有些不忍。
林婧婉沉浸在自己的仇恨情绪之中,并没有留意到对面人对他异乎寻常的关切,并没有回应。
这时司明小跑着过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李重意不悦抬眼扫他:“何事?”
司明匆忙打了个千,说:“回督公,小的看到陈纪文大人带了个乐妓来这听曲儿。”
李重意反应过来是林婧婉的未婚夫。
他突然对司明有些好感了,端正了坐姿,问道:“哦?竟有此事?是哪家的乐妓,两人都是什么举止?”
林婧婉用手绢压了压眼角,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也望过去等司明的回复。
“就是西子坊的花魁娘子,那个叫茵芙的,吴侍郎请客那天,您醉酒去连廊雅卧小憩的时候,也是她去给您送醒酒汤,后来还陪侍在侧的。”
李重意胸口一堵,几乎有些慌乱的去看林婧婉。
林婧婉却好似并没留意,面上虽然很镇定,但心绪却还没有从刚才的不忿中彻底抽离。
“你胡说什么,什么陪侍在侧,那天晚上本督去帮林小姐抓犯人,一直同林小姐待在一处,哪里用的着她来陪侍?”
林婧婉顺着他的话也想起来了,心里“哦”了一声,原来说的就是宋缺和王三被抓那日。
可她有些不明白,李重意为何要把自己扯进来,而且看他这模样,好似急于撇清他同茵芙之间的关系。
一旁侍立着的司明显然也有同样的困惑,一头雾水的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们刚才点的也是这间最好的厢房,掌柜说已经有贵人在里头听戏了,他便说待会过来拜会,督公,您和林小姐要不要回避一下?”
这话问得,没有暧昧也产出一丝尴尬来。
说起来林婧婉还是个待嫁少女,这么公然的与男子(就算是个太监吧)约会,传出去也是不妥当的,而且还恰巧的给自己的未婚夫撞见,确实有损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