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不知不觉人员散去,只剩下了阿奴和太子殿下两人。
天色渐晚,喧闹的街头也逐渐变得宁静,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细雨,地面上湿漉漉的,激起一个个的小水坑。
冷空气袭来,吹在阿奴的身上,冷得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泪眼婆娑的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太子殿下,你弄疼我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软糯,惹人怜爱。
抬起带着血痕的手,朝着太子伸了出来,想让他将自已扶起来。
喝得烂醉的太子,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美色,早就露出了一副猪哥的表情。
伸手就想要去拉地上的阿奴,将人拉到自已的怀里。
这时门口传来了叭嗒嗒嗒的脚步声。
待阿奴看清楚门口的人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收回了自已的手,垂着头坐在地上,不敢去回应太子,也不敢去看走进来的人。
太子没有得到美人回应不满起来,嘟着嘴骂骂咧咧,抬起手朝着她抓了过去,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抬脚将人踹飞出去,摔在了不远的地上,太子痛得他破口大骂,说自已是太子,说自已以后最厉害,但醉得太狠,哼哼两声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进来的人身上还带着冷香,站定在阿奴诺面前,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阿奴承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压力,瑟瑟发抖,身体踉跄着爬了几步,然后跪在了她的面前。
“王、王妃,您怎么来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她知道自已做错了。
阿奴怎么都没想到王妃会来到店里,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席云知对阿奴的做法很失望,眼帘低垂着,淡漠的看着她。
声音有些冰冷:“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阿奴身体打着摆子,头更低了,匍匐着身子额头几乎贴在地面上。
声音仍旧娇柔,带着哭腔:“奴、奴记得!”
“那你为何要擅自主张?你知不知道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看着阿奴的时候,席云知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训斥起来。
以前的时候她的确想过,要让阿奴去勾引太子,以此来窃取消息,并且得到太尉府更多犯罪的消息。
可是这样做的话,就会牺牲掉一个女孩一辈子的幸福,上辈子阿奴的确成功地扳倒了太尉府,可是最后的结局并不好。
甚至说是惨烈的。
上一世她没有进入太子府,先是进到了太尉府,成为了一个低贱的舞姬,是那种可以被任意戏弄的舞姬。
与妓子没有半点区别,甚至更加惨。
阿奴攀着太尉府的高枝,一步步接触到了太子,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后,才慢慢的将太尉府扳倒。
与她合作的人正是三皇子,敌人的敌人就是友军。
其中的辛酸,不得而知,只要不傻,便是想一想,都知道那一段的日子不亚于生在地狱。
她是太尉府中的姬妾,太尉府面临着抄家死亡时,也一同被推上了菜市口。
推上菜市口的那一刻,对她来讲是解脱。
那样惨烈的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来经历第二次。
席云知也不屑于,牺牲一个女孩的一生幸福,来做所谓的什么正义之事。
“对不起王妃,阿奴让您失望了,可是、可是、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报仇啊!”
阿奴的眼中全是愤恨,几乎被仇恨占据了整个人。
她神情悲痛匍匐在地上,捏着席云知的裙角哭泣。
“王妃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甘心啊!我现在恨不得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死!”
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摧毁她的理智。
被仇恨日日夜夜的折磨着,时时刻刻焚烧她的骨髓,痛入灵魂。
席云知能够理解她的痛苦,重生归来时的她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后来遇见了裴玄,还有祖父,冬青,那么多爱自已的人,慢慢才转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