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你不记得姐姐之前和你说的话了？你要听话，知道吗？”
毛蛋想如往常一般，跳起来去打杜明月。
但王翠兰拉着他的手隐隐用力，让他记起这回母亲是站在姐姐一边的。
他只能愤恨地瞪了杜明月一眼，没再挣扎。
不出意料，安如意在孔智光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她勾了勾唇，轻声道：“新儿幼小如白纸，教之礼仪定前程，不要太心急。”
孔智光默然叹气，对安如意微微颔首。
王翠兰抬头，脸上带着怯弱和羞愧。
“夫人，这孩子在村里长大，也有些怕生，和那些自小受教、嘉言善行的小公子们不能比，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这是说毛蛋因为没在生父跟前受教，才受了影响？
说的好像他自小没爹一样，真是可笑。
孔智光眉心紧拧，出声呵斥王翠兰。
“好好说话，不要含沙射影！”
王翠兰一噎。
她没想到孔智光会为了安如意教训她，转念一想，他如今还要靠着安如意，面子上的事，的确都得做。
她才不相信孔智光对安如意有什么情意。
当年他是为了安家的前程才忍为赘婿，一个随时准备入土的病秧子，还是个不能生养的女人，怕是孔智光这么多年连房事的乐趣都不曾享受过，他不可能会喜欢安如意。
王翠兰对此深信不疑。
她拉着毛蛋，到了两人面前。
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孔智光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毛蛋，你可曾读过书？”
“我……”
毛蛋被王翠兰掐得生疼，转头鼓着眼睛瞪她，没有答话。
“三字经、千字文，毛蛋都学过。”
孔智光点了点头，又问。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后面两句是什么？”
毛蛋不耐烦，抬起手背在鼻子处抹了一把，随手又在裤子上擦了擦。
惠妈妈看得直皱眉。
王翠兰眼神闪烁，张口解释。
“村里也没有正经的私塾，毛蛋不过是跟着家里人随意念了些书，他年纪尚小，怕是记不清了。”
孔智光的失望之色越发明显。
安如意不禁失笑。
对一个乡间小儿，能抱有多大期望？
这人也太天真了。
“没关系，以后慢慢教导就是。”
王翠兰讷讷称是。
垂下头，掩住了眼里的愤恨。
用你在这里装好人？再如何，你也不是毛蛋的生母，我儿子根本不会认你！
安如意又道：“这是你的大女儿？”
杜明月听她提及自己，主动上前一步，给二人行了一礼。
“见过老爷夫人，我闺名明月。”
孔智光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温声道：“在一旁坐吧。”
安如意身边之人虽然伶牙俐齿，但这样的场合，她们才不想打圆场。
场面沉寂，只余尴尬。
王翠兰咬了咬唇。
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再束手束脚。
她总要尝试一回。
就算不成事，也不过是预料之事，她总得再努力一把，才能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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