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什么稀罕物？”王雅娴拧着眉头喝问。
春杏不敢抬头，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鹿、鹿蜀皮毛……”
“鹿蜀皮毛是什么东西？”
春杏深吸了一口，才忐忑地道：“就、就是传说中……能让人……让人……”
“让人什么？”王雅娴厉声逼问。
“兴丁旺嗣！”
王雅娴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她一把抓住春杏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你再说一遍，那鹿蜀皮毛有何功效？”
春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喊出声，声音细若蚊蝇。
“让人……子嗣兴旺……”
王雅娴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鹿蜀皮毛，子嗣兴旺……
这些词语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惊雷般炸裂开来，炸碎了她所有的矜持和骄傲。
“原来是他们……”
王雅娴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春杏咬了咬嘴唇，将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说宋家人要带哑巴闺女去京城求医问诊，这次只是路过府城。”
“去京城啊……”
王雅娴无意识地重复一句。
倘若不是宋家人横插一脚，伯父现在恐怕早已过继了她弟弟为嗣子，将来这偌大的家业，也有她王雅娴的一份。
“好！好得很！你们等着！”
王雅娴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小姐，你别急，咱们过段时间不是也要进京吗？”
春杏小声提醒。
想到不久之后她也要去京城，王雅娴熊熊燃烧的怒火才被暂时压制住。
她一定会让宋家人付出代价！
……
丽安府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更显森严。
宋之棋踏上青石板铺就的衙前广场，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两侧高墙如削。
空旷的广场上，还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宋之棋跨过高高的门槛，来到值房前。
两名衙役身着皂服，腰佩长刀，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宋之棋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学生宋之棋，求见府尊大人，烦请通报一声。”
说罢，他递上拜帖。
一名衙役接过，展开细看。
目光落在“新科案首”四字上，神色不禁一动，语气也变得客气了几分。
“原来是宋案首，请稍后片刻，容小的进去通报。”
衙役转身，快步进了值房。
不多时，那名衙役便走了出来，对着宋之棋躬身道：“宋案首，府尊大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