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清几乎扑倒在宋仲达脚边,哭得双眼红肿,宛如两颗肿胀的桃子。
“浩文可是您的亲孙儿啊!他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都是拜老三一家所赐啊!”
“您和娘还要袒护他们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逼死浩文和儿媳吗?”
砰的一声,宋仲达将手中茶盏重重地掷于地上,
茶盏应声碎裂,茶水四溅,如同此刻压抑的怒火。
站在一旁的宋峥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说道:“侯爷息怒,属下已经暗中调查了几日,事情的确有些眉目,只是还需从长计议。”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宋仲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仲达的脸色愈发阴沉。
“简直岂有此理!我安阳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宵小之辈如此猖狂!”
“传令下去,召集各房议事!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宋仲达的语气森冷,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
谁都看得出,宋仲达是真的动了大怒。
薛婉清的哭声也小了许多。
这场大会,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消息传到宋冬来耳中,他正坐在书房中,神色平静地品茶。
听闻此言,他只是淡淡一笑,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终于要开始了么……”
他深邃的目光中,看不出喜怒。
危险与机遇并存。
这场大会是挑战,更是机会。
翌日。
南院正堂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各房人马齐聚一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彼此间目光交错,暗流涌动。
“浩文突遭此厄,太医诊治了多日却毫无起色,这分明是有人暗中下毒加害啊!”
薛婉清一袭素衣,双目猩红,指着宋冬来一家声嘶力竭地控诉。
“除了他们一家,还有谁会对浩文下如此狠手?”
“大嫂,话不能乱说!”
面对薛婉清的含血喷人,宋冬来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浩文生病,我们一家也都很担心,可凡事都要讲道理,你说是我们害了他,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们屋里的那些药材,不就是证据?”
薛婉清怒喝道:“你还想不承认?”
宋冬来无奈。
“大嫂,宋护卫长已经调查过这件事,整房药材里,只有你拿到的那几根有问题,你说我们给浩文下毒,我也可以说是你故意栽赃陷害……”
“毕竟,府里的中馈握在大嫂手里,你往三房安插几个办事的人,易如反掌!”
“放屁!你血口喷人!”薛婉清几乎丧失了理智。
宋冬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大嫂,我知道浩文生病你心急如焚,但不是我们所为,我也不能随意承认,否则,岂不正是中了旁人的奸计?”
“笑话!除了你们,还有谁会生出这么龌龊的心思?”
薛婉清的意思很明确。
众人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侯府世子和爵位承袭。
宋仲达的脸更黑了。
“大嫂,父亲今日召集大家开会正是时候,我也发现了一些线索,想要和大家分享一下。”
宋冬来这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最近这段时间,府中怪事频发。”
他环顾四周,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缓缓开口。
“浩文突患怪病,府内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甚至传到了府外,损害了侯府的声誉……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