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姜绾在房内正打算休息,外头突然有了动静。
她披着外袍出来,孟迟也没睡,也同时开了门出来。
两人互看一眼,这个时候,天都黑透了,会来敲门的,不知是谁。
外头的人只敲门,不招呼,姜绾一下就警惕了起来,若是西石村的村民有事,多半会一边敲门一边嚷着让人快来,或是直接就把事情在门外说了。
但这轻微的敲门声仿佛偷摸着不想叫人知道一般,实在是古怪。
她在门后静静听了一会,外头人的呼吸很急促,且是个女子。
孟迟也听出来了,眼神示意她,他来开门。
姜绾后退半步,在孟迟身后戒备着。
孟迟轻轻咳了连声,而后略压低了声音问道:“谁?”
“孟公子?是我,开开门。”
外头的人立即应道,声音听着是蒋翠屏。
上次在峄城门外分开的时候,蒋翠屏去投奔了她表兄,今夜缘何突然造访。
姜绾示意孟迟放心开门,她仔细听过了,门外只有蒋翠屏一个人的呼吸动静。
门打开之后,果然外头只站着蒋翠屏一个人,她见着姜绾和孟迟一同俩开门,略有些吃惊,但还是快速闪身进来,又急忙去拉门关上。
姜尧和徐惠娘他们都睡了,姜绾把蒋翠屏带去了灶房,还未到初春,蒋翠屏带进来一身风雪,她在灶膛里烧了火,让她坐在前边能暖和些。
蒋翠屏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挪着凳子靠近了温暖的火,道了声谢。
“你深夜来找我们,有事?”
等她稍坐了一会儿,姜绾便开始发问。
“请你们帮我,一定要帮我,不然星衡可能就要回不来了!”
蒋翠屏身子暖和了些,又接过姜绾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紧接着继续道:“我一收到消息,就赶着来寻你们了。”
说着竟眼中泛红,啪嗒嗒流下泪来。
姜绾记得蒋星衡孟迟送回蒋家去了,有家人看着,怎么会有回不来的说法。
“他不是已经回家去了吗。”她问道。
孟迟也点点头,“我亲自送回去的,你听说了什么,不说清楚,我们可以不知如何出手相助。”
蒋星衡曾经在孟家当了几年的外姓弟子,又一路照顾他回到郴州,若是遇上困难,他不会袖手旁观。
蒋翠屏这才抹干眼泪,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水,努力镇定下来,道:“星衡是因为我,才出的事。”
“我为了避开罗家,去投奔了表兄,舅舅便给我娘去了一封信,我娘得知我活着回到了郴州,一时心中着急害怕,便让我父亲觉出来了,父亲跟罗家有买卖上的往来,也不知从跟罗家那里听说了些什么,竟要表兄送我回去。”
“他要把我送回罗家去,说蒋家没有被休的女儿,星衡知道我是从跟罗家逃出来的,为了这事跟父亲吵了一架,就说漏了嘴,罗家那些事都给抖露了出来,也不知怎么走漏的风声,罗家知道了星衡捅出来的毒药材的事,多次上门试探,父亲这才开始害怕,想要把星衡也送到舅舅这来。”
“但还没等舅舅和表兄去接,星衡就不见了,他不过是出门去买个东西,人就再也没回来。”